第42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四十二天(第2/3頁)

無人繼續說話,只是望著許嬌河各懷心思。

許嬌河被四只眼睛注視得有些不知所措,肚腹卻恰好在這時發出一陣響亮的鳴叫。

咕嚕——

無言的難堪叫許嬌河徹底紅了面孔,殿內的氣氛瞬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再也待不下去的她索性站起,大聲說自己餓了要去吃飯,也不顧二人的面色表情,匆匆離去。

……

許嬌河在膳廳狠狠咽下兩碗飯,待徘徊在腦海中的窘迫感好不容易煙消雲散,才特地繞開通往濯塵殿的必經之路,信步回到內院住處,對侍候的女婢道自己要午睡,誰也不可打擾。

她一邊揉著發脹的肚子,一邊放下拔步床上的簾幔,將紀若曇喚了出來。

待在柳夭劍中,與淩亂不整無緣的青年仍舊是一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冷淡樣子。

他甫一出來,許嬌河立即拉著他的袖口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今天可是幫了夫君你一個大忙!”

或許是吃飽喝足之後心情愉快了幾分,許嬌河的眼睛亮晶晶的。

活像一只抓到老鼠擺在主人臥房門口,渴望得到表揚和獎賞的貓咪。

紀若曇看著她:“什麽忙?”

“你給我的那份名單裏面,不是有個掌管輿部的副部主叫韓慎嘛?我在濯塵殿聽遊聞羽和紀雲相議事的時候說,要把他撤掉換成如夢世準備的人。”

許嬌河吞了口唾液,得意地說,“我一想,要是把他換掉,你在繁閣可用的人不就少了一個嗎?所以我趕緊否定了他們的提議,還用了一個他們誰也反駁不了的理由。”

韓慎在紀若曇給出的名單裏不假,可許嬌河說為了紀若曇才出聲,便是最大的謊話——她惦記著這些人皆可以任自己驅使,還不用像遊聞羽似地那麽麻煩,非要她付出感情,因此一個也舍不得失去。

許嬌河眼珠咕嚕一轉,適時將自己不停盤算的小心機掩去,轉而扇動著漆黑的睫羽,沖紀若曇揚起笑臉,雖是明晃晃的邀功,卻十分俏皮討喜:“夫君瞧,我是不是幫了你很大一個忙?”

紀若曇同她對望,並沒有說話。

那雙能夠看透萬物的眼睛掃過來,仿佛三伏天的冰雪將許嬌河澆了個透心涼。

她頓時從一味歡喜的心境中清醒過來。

想起紀若曇從前的做派,思忖自己簡直自討沒趣。

許嬌河的手指無意識地拽著身畔織金軟枕上的布料,將褶皺抹平又用力地攥在一起,在等不到對方回答的時間,尷尬地為前頭的言論找補道:“那個,你要不當我什麽都沒……”

“謝謝。”

紀若曇的道謝卻追著言語的末尾響起。

坦蕩平靜,清晰可聞。

許嬌河有些發怔,她不過逞口舌之快,沒想過紀若曇真的能夠說出這兩個字來。

她渾圓的瞳孔放大,便顯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嬌憨之態。

半晌,許嬌河猛地將雙手摁在並攏的膝蓋上,局促地低下頭去。

又嘴硬道:“夫君以為光說句謝就夠了嗎?”

她兀自不肯服輸,耳垂卻泛起一抹被人順毛後赧然的粉意。

“你想要什麽?”

紀若曇十分配合地詢問,半點不情願的氣息也無,仿佛許嬌河真的立下了大功一件。

可他想到自己目前的形態,稍作遲疑後又說:“不過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麽東西能給你。”

許嬌河想他說得也是,思量片刻大度地擺手道:“那等你回復以後再提。”

被紀若曇認可的感覺,叫她近日來黴雨綿綿的心情,終於雨過天晴,人也好說話了不少。

只是快樂不過三秒,紀若曇道:“我上次和你說過的事,你還記得嗎?”

許嬌河唇畔好不容易舒展的笑意凝在原處:“啊?”

“就是摘扶桑花的事。”

“每個新月的第一日,宋氏皇族會在旸谷祭祀太陽,還有四日便是十月初一。”

……所以剛才那麽痛快地說謝謝,還許諾自己可以隨意提出要求,就是為了順理成章提起這個嗎?

許嬌河皺著臉頰,盯著紀若曇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反正我們已經知道扶桑花開在旸谷裏面,為什麽要等到皇室祭祀時再去采摘呢?趁著沒有人在的時候,不是更安全一點……”

“旸谷的神靈結界,唯有帝王龍氣才能暫時消弭,單憑你我二人,就算提前到了也進不去。”

面對她的問題,紀若曇解釋得耐心且一絲不苟。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會在這幾天制作出一個與你相似的傀儡,到了第三日深夜,將它放在屋裏掩人耳目,屆時你便隨我一同動身前往九州皇宮。”

好吧,看來這件事自己是做不可了。

許嬌河心裏垂頭喪氣,不忘做最後掙紮:“可我半分靈力都無,你又是這樣,我們怎麽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