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5頁)
但她歡喜裴初慍那麽久,怎麽可能會認不出?
居然真的是他。
沈吟秋覺得很荒誕,許久,她忽然想起那日郡主府的賞花宴,郡ʝʂց主對姜姒妗的特殊對待。
她也想起了那日男女二人一前一後地從梅林中出來,還有女子恍惚慘白的臉。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
往日忽視的細節一點點串在了一起,再不可能的事情也變成了真相。
裴初慍往日的名聲再壞,沈吟秋都不覺得有什麽,人人都說裴初慍把持朝政,但大周朝也的確在裴初慍的治理下海晏河清,全然沒有先帝在時凋零破碎。
沈吟秋覺得當初那位驚才艷艷的濁世家公子只是換了方式繼續存在,但他骨子中其實不曾有改變。
直到現在——
沈吟秋握住了手,終於不得不承認,裴初慍早不是曾經那位風光霽月的裴氏二公子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以權謀私。
姜姒妗是有夫之婦,他這樣做,一旦事跡敗露,他自是安然無恙,但他叫姜姒妗如何自處!
郡主府時,女子慘白失神的模樣又閃過腦海,沈吟秋握緊了手,掩住心底難自禁的失望,她坐了回去,掃了綾秋和馬夫一眼,她冷聲命令: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聽見任何風聲。”
綾秋其實根本沒弄懂發生了什麽,但姑娘都這麽吩咐了,她自然應聲:“奴婢知道的。”
周渝祈去了福滿樓,自然是撲了個空。
宋謹垣在二樓看著他,輕眯了眯眼眸,許久,他仿佛自言自語:
“……也不過如此。”
怎麽就叫他那位眼高於頂的妹妹死心眼地栽在他身上了呢?
這也就罷了。
宋謹垣不由得想起姜姒妗,其實如今周渝祈自身難保,姜家商行和周渝祈又是姻親關系,一旦周渝祈出事,姜家商行難免會被牽連,他這個時候,應該明哲保身,和姜家斷了生意往來才是。
但一來,他和姜姒妗才簽了契約,陡然反悔,他是個憐香惜玉的,很難願意見到佳人失望的模樣。
其二,他不曾聽說頌雅樓和姜家商行有變,他又何必著急做壞人?
再說,他對周渝祈的印象不是很佳。
不論出於宋家人的立場,還是個人隱晦的心思,他都挺樂意見周渝祈這次會栽進去的。
摘出姜家,可要比摘出周渝祈簡單多了。
這個道理,不止他懂,想來那位姜姑娘也是懂的,否則,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仍不忘記維持在京城的生意往來。
她和周渝祈的確夫妻一體,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是麽?
宋謹垣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對面的頌雅樓上,忽然,他漫不經心地勾了下唇角。
佳人有難,想要伸出援手的人,或者說趁虛而入的人自然不少,就是不知最終會花落誰家。
有夫之婦,這四個字會困住一些人。
但同樣的,也有人不在意,裴閣老不會在意,他這般憐香惜玉的人,自然也不會。
周府。
姜姒妗回來後,才得知周渝祈去福滿樓找她了,兩人只錯開了一點時間,意識到這一點,姜姒妗就忍不住心有余悸。
她回到府邸沒多久,周渝祈也跟著回來了,他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姜姒妗不著痕跡地握住手帕:
“老爺是有話要對我說麽?”
周渝祈張了張嘴,他意識到姜姒妗有人脈能夠幫到他時,下意識就是想要去找夫人,但如今真的站在夫人面前時,他卻是有點說不出口了。
許久,在夫人不解的視線下,周渝祈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矢口否認:“……沒事。”
也許是骨子中自卑作祟,叫他不肯在夫人面前再次露怯,他不想叫夫人覺得他無能。
周渝祈抿了抿唇,轉而道:
“夫人今日累不累?”
見狀,姜姒妗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她搖頭:“我不累,倒是老爺,最近應該很辛苦。”
周渝祈扯了扯嘴角,壓住焦慮的情緒。
但周渝祈的自卑沒能堅持多久,不過兩日,他就再次尋到夫人,急迫道:“聽聞夫人和福滿樓有合作,能不能引薦我和宋公子見一面?”
他實在沒了辦法,同僚躲著他走,宋安榮不見人,他僅有的人脈就只剩下楊鞍。
楊侍郎被關押,楊鞍倒是平安無事,甚至還在大理寺繼續當值,但如今,周渝祈豈敢再去和楊鞍接觸?
姜姒妗見周渝祈臉上掩不住的不自在,她眼瞼輕顫,她不懂,周渝祈為何能夠沒有障礙地麻煩宋安榮,卻在讓她幫忙時覺得這麽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