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3(第2/3頁)

秋瑜一開始也有點尷尬,直到有一天,裴析去她家做客。

她拿著一塊解凍好的有機牛排,走進廚房,興致勃勃地打算露一手,卻被裴析趕出了廚房。

裴析挽起襯衫的袖子,對陳側柏笑著說道:

“你應該還沒吃過小秋做過的飯吧?給你一個忠告,千萬別吃。如果沒人照顧她,她這輩子只能用合成料理包對付過去。再上等的有機食材到她手上,都只能進垃圾桶。”

秋瑜發誓,那是她這輩子經歷的最尷尬的時刻,沒有之一。

即使她和陳側柏再怎麽表面夫妻,裴析的行為也越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夫妻呢。

那一刹那,秋瑜的心臟停跳一拍,頭皮微微發麻,生怕陳側柏跟裴析吵起來。

事實上,她自作多情了。

陳側柏對裴析的話語毫無反應。

他清峻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眼珠緩慢轉動,偶爾閃過一道無機質的銀光,明顯正在瀏覽什麽。

幾秒鐘後,他才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裴析的話。

秋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一陣不舒服。

陳側柏作為她的丈夫,絲毫不在意其他男性的越界行為,說明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

也是,他一直這樣冷漠、禁欲、不可接近。

即使在家裏,他的衣服也從未淩亂過,襯衫的扣子總是系到最上方,挽到手肘的袖子總是對稱、對齊。

秋瑜從來沒有見過,他扯開襯衫領口那兩顆扣子。

他時刻維持著衣冠整齊的模樣,與其說是禁欲,不如說是不願在她的面前暴露出隨性的一面。

他對她築起冷硬的堡壘,禁止她進入他的世界。

吃完飯,秋瑜披上外套,送裴析出門。

回到家後,她沖了個澡,正要睡覺,卻被陳側柏一把攥住手腕。

她心一跳,生出一種復雜又矛盾的感覺。

既希望他審問她和裴析的關系,又希望他維持現狀,一個字都不要問。

秋瑜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樣的眼神。

反正,陳側柏與她目光交匯後,一字未說。

也有可能是,他原本就不想問。

他一手撮住她的下頜,另一手扣住她半濕的頭發,俯身吻了上去。

她至今還記得,那天他的呼吸,冷得嚇人。

自從2050年起,社會上各種古怪的基因病就層出不窮,陳側柏可能是遺傳了某種罕見的基因病,才會在情緒激動時,體溫不升反降。

秋瑜之所以對那天記憶深刻,除了對自己的自作多情尷尬不已外,也有陳側柏冷到極點的體溫的原因。

她屬於體溫偏高的那類人。

於是,一冷一熱之下,她直接被逼出了淚光。

他的眼神是冷的,呼吸是冷的,重重吮-吸她的唇時,交換過來的唾液也是冷的。

仿佛一條森寒兇狠的蛇在她的身上絞-緊,她感到令人心悸的冷意,甚至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被吞食,被汲取。

不過,令她頗感快慰的是,她終於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清晰可辨的狩獵欲。

也是第一次,她看見他那麽激動,額上、脖頸、小臂都暴起青筋。

原以為他們的關系會在那天以後,邁入一個全新的階段,沒想到第二天,他就離開了嶼城,前去加州出差。

要不是兩天沒看到他,她甚至不知道他有出差的計劃。

他那天那麽激動,並不是因為嫉妒,也不是因為突然對她生出了狩獵欲,僅僅是因為離開嶼城之前,想要釋放一下壓力而已。

就像他們重逢時說的那樣,婚姻裏合作的意義大於相愛的意義。

夫妻生活也是一種合作。

沒人會對合作夥伴的異性朋友吃醋。

她的尷尬、不安、不舒服、莫名的矛盾與期待……全是在自作多情。

那天以後,秋瑜不再對裴析的親近感到赧然。

反正她和裴析只是朋友關系,別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秋瑜把槍插到腰上,關上後備箱:“這天氣不出汗才怪了,晚上也有三十多度,也就是你……”

話未說完,她的動作僵住。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度襲來。

這一回,窺視者的視線變得冰冷、不悅、狂躁。

“他”直直地盯著裴析搭在她肩上的手,像是要將那只手臂撕扯下來。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能感到窺視者目光的重量。

當“他”狂躁不悅的情緒加重時,目光也在變重,冷冰冰地壓迫在她的肩頸上。

她肩頸那一小片皮膚,都被“他”的目光壓得發麻發僵了。

就像被死人的手掌捏了一下後頸,她整個人寒毛倒豎,體溫迅速流失。

酷熱難耐的盛夏傍晚,她居然硬生生出了一身黏膩的冷汗。

按照前幾次的經驗,這種被窺視感,很快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