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第2/7頁)
“繩索!”亓山狼厲聲。
吳強將立刻跑過來,雙手捧上隨身攜帶的繩索。
亓山狼沒接,他揪住齊英縱的衣領將人又拎起來朝殿前的雕龍柱上猛地摔去。
齊英縱覺得自己應當摔斷了骨頭,疼得齜牙咧嘴。
“綁起來。”亓山狼下令。
吳強立刻帶著兩個士兵將不停發抖的齊英縱扶起身,綁在柱子上。畢竟是九五之尊,兩個士兵的手都有些抖。倒是吳強十分興奮。
一個老臣悲聲:“到底是天子,您這樣做是要——”
“殺。”
寒雨澆在亓山狼的身上,澆不滅他的怒火,只讓他心裏的仇恨更沸騰。
亓山狼轉過身望向母親,稍微緩了語氣,再問:“母親怕血嗎?”
賀青宜搖頭。
亓山狼擡腿,取出小腿側綁著的匕首。他扶著母親,朝她二十五年的夢魘走去。
他將鋒利的匕首放進母親發抖的手心,再握住母親的手,帶著母親刺向齊英縱的身體。
一刀又一刀,或捅或劃,皆避開要害。
齊英縱一聲聲尖叫,在這場暴雨裏,鬼哭狼嚎地讓滿朝文武膽寒。
賀青宜手中的油紙傘早就跌了,她臉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雨水裏有沒有夾雜著淚。
她的手從一開始不停的抖,到後來用力地刺。
亓山狼松開手。賀青宜便自己用力一刀又一刀地刺下去,刺盡這些年的仇恨和委屈。
“青宜,青宜……”齊英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最後央求,“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住口!”賀青宜憤怒地用力刺向他。
亓山狼蜷起長指握成拳,一拳朝齊英縱的臉砸過去。齊英縱滿口牙盡斷,甩頭的瞬間,鮮血和斷牙飛出。又有汩汩鮮血和碎牙在口中,堵著他再不能胡言亂語。
賀青宜失控般一刀又一刀刺著齊英縱。什麽一日夫妻百日恩?縱齊英縱對她討好萬萬遍縱過去了二十五年,賀青宜對他只有恨!她對他的恨只會與日俱增!
賀青宜不知何時哭出聲。大雨掩著亡國公主的悲啼。
直到齊英縱疼得昏厥,賀青宜才松了手,手裏的匕首落了地。她身形一軟也要跌倒,亓山狼及時穩穩扶住她。
亓山狼彎腰,撿起落地的匕首。
齊英縱身上早就不成樣子,衣衫和皮肉都是一片淩亂。他用力扯去齊英縱身上破布一樣的衣物,再用匕首從他肩上的皮肉劃開長長一道。
匕首被他丟開,亓山狼伸手去扯,將齊英縱的人皮剝下來。
有那膽小的文官嚇得昏厥過去,人群間一片驚呼和哭嚎。
亓山狼置若罔聞,他橫起重刀,用齊英縱的人皮擦拭,用他的血肉擦去古刀上的銹跡,以來祭祖。
寶刀被他杵於地面,發出錚鳴,亦耀著淩厲的新光。
“所有齊氏,殺。”
“所有參與當年屠殺賀國君臣子民者,殺。”
亓山狼冰寒的聲音死氣沉沉,不似人間聲。
“是!”吳強大聲領令,率兵去辦。軍隊沉重的鐵蹄震響整個皇宮。
宿羽此刻才上前一步,喜聲:“恭賀陛下為賀昭雪!為賀復國!”
亓山狼睥著齊英縱的爛軀,漠聲:“賀氏只剩我們母子二人,有何可復?”
宿羽眼珠子飛快轉動,瞥了一眼泡在血水裏的不成人形的齊英縱,忽然一掀衣擺,在濺雨的磚路上跪下,大聲:“臣鬥膽,請陛下賜姓!”
亓山狼看向他。
“準。”
“賀羽謝主隆恩!”宿羽以額觸地,俯拜賀聲:“吾皇千秋萬代,萬萬歲!”
廣場上的大臣們立刻跪了一片,一聲接著一聲地高呼萬萬歲。
大雨忽停,烈日當空。
齊嘉恕才回京,他趕過來的時候,群臣正往前殿去,等著登基大殿。
來的路上,他已經知道了事情始末。他逆著朝臣往前走,盯著慘死多時的父親。
有那熟悉的臣子,拼命對他擺口型,讓他快逃。
他姓齊,已是這皇城裏最後一個齊氏人。
可是齊嘉恕沒有逃,他視線移開父親,看向母親。這麽多年,他第一次看見母親笑。
原來母親也會笑。
賀青宜轉過頭看見他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看著齊嘉恕一步步走近,賀青宜忽然拔了護衛腰間的佩劍,朝他刺過去,刺在齊嘉恕的胸膛。
她恨這個孩子,從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起,恨就沒有消失。
他無辜嗎?那齊氏其他沒有經歷過屠殺賀人的晚輩無辜嗎?滿門抄斬,他憑什麽是個特殊?齊氏就該子子孫孫血債血償!
齊嘉恕低頭看著抵在胸膛的長劍。他眼前仍舊浮現母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