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第2/3頁)

“我一想到哥哥們在戰場上廝殺,就算知道活不下來也不後退,我還有什麽可怕的?”施雲琳搖頭,“只是嫁人而已,又不是去送死。沒什麽可怕的。”

一時間,湘後看著小女兒的臉,也說不清是心酸還是欣慰。

施雲琳晃了晃手裏的合歡扣,微笑著說:“我去收起來。”

湘後點頭。

這枚合歡扣的意義,對施雲琳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但是這是母後用心給她編的,就變得很重要了。

她想了想,打算將這枚合歡扣和小文給她的那枚銅板一起收進大皇兄贈給她的香囊裏。

她將香囊拆開,先將裏面的平安符倒出來。與平安符一起躺進她手心的,還有一枚合歡扣。

施雲琳“咦”了一聲。大皇兄送給她的平安符怎麽還有一枚合歡扣?

她將藏在香囊裏的合歡扣拿出來,和母後剛給她做的那枚比對著瞧。一眼就能瞧出來大皇兄香囊裏的這一枚合歡扣絕對不是母後做的,做工粗糙得讓施雲琳懷疑這是大皇兄自己編著玩的。

“他編這個做什麽?”施雲琳自語呢喃著。

自己編著玩不說,還和日日貼身攜帶的平安符放在一起。

既是大皇兄的遺物,施雲琳還是小心放回香囊裏。她剛將東西收拾好,施璟一路小跑著過來,使勁敲門。

“姐!姐!亓山狼派了人過來接你去!”

施雲琳愣住。

她前一刻還說嫁人沒什麽可怕的,此刻卻轉瞬微微白了臉。她手中攥緊了香囊,緩緩吐出一口氣,才起身出去。

施雲琳開門邁出去,問施璟:“又沒到婚期,他……接我去哪兒?”

施璟搖頭:“沒說,只是說讓你速速出發。”

施雲琳擡眼,見父皇和母後都立在樹下,而院門開著,一輛馬車停在院門外。

施雲琳抿了下唇,轉身進去換了身衣裳,再把香囊帶著,登上亓山狼來接的馬車。

施彥同皺眉看著馬車離去。看著小女兒這樣不被詢問意見就被直接接走,心裏有些悶重,不是滋味兒。可是一想到婚期也都定了,勉強安慰了自己。

他轉身往回走,眼角的余光瞥見廚娘面色有異地張望著,待施彥同望過來,她急忙鉆進廚房。

施彥同頓感不妙,快速追進廚房,問:“你可認識剛剛過來接的車夫?”

廚娘猶豫了很久,才小聲說:“不認識,但是應該不是亓山狼的車夫。亓山狼沒有車夫,甚至沒有馬車……”

“怎麽了?”皇後擔憂地問。

施彥同深看了廚娘一眼。這個廚娘明明是亓國安插的眼線,為什麽會好心告訴他?

很可能是背後的人借廚娘之口,想要讓他去找亓山狼。

施彥同不停地在庭院裏走來走去,思緒飛快運轉。亓山狼和亓國太子的戰局,他們都是棋子。已經身陷局中,身不由已,縱使知道有陰謀,又能如何?

施彥同不敢拿小女兒的安危去賭,立刻帶著施璟出門。

都默認了他們不會出門,院子裏沒有馬車,侍衛看見父子兩個出門,遲疑了一下,面面相覷,倒也沒阻攔。

沒有馬車,父子兩個一路問人,遭了些白眼,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大將軍府。

施璟用力去敲門。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沉重的府門才被打開。開門的人是一個拐著拐杖的須發皆白老者,瞧著竟能有耄耋之齡。

施彥同道:“老人家,小女落了東西,我們來送給她。”

“什麽?”老者啞著嗓子問,“我聽不見!”

施彥同視線越過老者望向院內,忽然想到了什麽,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施璟急了,大聲道:“我們有要緊事找亓山狼!”

這回老者聽見了。“哦,你們找亓山狼呐!”他皺著八層皺紋,擺了擺手,“可亓山狼不住在這裏啊。”

“那他住在哪兒?”施璟用力握著他的肩膀,大聲追問。

老者被抓疼了,不耐煩地說:“亓山狼、亓山狼,那當然住在亓山啊!”

亓山,那可太大了。

與此同時,來接施雲琳的馬車在路邊停下來。車夫喚她下車換乘另一輛。

施雲琳往外望去,見另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周邊沒有住宅建築,一片荒涼。

施雲琳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她詢問:“這是要去哪裏?”

車夫還是像登門去接人時那樣擺擺手說不清楚。停在路邊的那輛馬車裏有人跳下來走過來道:“去軍營。”

施雲琳悄悄攥緊手裏的香囊,有點忐忑。她不明白亓山狼為什麽要接她去軍營……

不過也沒有資格多問,她只好懷著一顆不安的心下了馬車,換乘另一輛。

施雲琳心裏越來越不安。

馬車又走了一段路,施雲琳從窗口瞧見了密密麻麻的矮房軍營,遠處操練場上的訓練聲隱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