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回 紫微閃耀帝星高

吳用領一眾文臣起哄,曹操把臉一沉,勃然大怒道:“諸位先生,欲陷武某於不義麽?此事不許再提,再說讓我登基者,殺無赦!”

嘩啦——眾先生齊齊把頭一低,心裏知道,大家呀,且得玩兒著呢。

不說旁的,當年曹丕篡漢,自己跟自己還演了半天呢,及待漢帝去位,蜀漢劉備繼承大統,劉備也是拼命一通不肯,一直到諸葛亮都要辭職了,這才無奈屈從。

可是一幹武將們沒這個見識啊,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殺無赦啊,哥哥這話都說了出口,莫非真的不肯當皇帝?

人群之中,武松微微一笑,懷中摸一塊小銀子,扣在粗大的手指裏,屈指一彈,一道銀光,正中楊再興腦後,疼的唉喲一聲尖叫。

曹操怒道:“楊再興!我說了不許提,你道我不敢殺你麽!”

楊再興唬得頭一縮,慌慌張張,連忙回頭看武松。

只見他武二哥似笑非笑的,雙眉輕輕一挑,楊再興立刻有數,脖子一梗,按著小肚子叫板:“哥哥你殺我!你殺了我,我也要說,這天下不能沒有皇帝,這皇帝不能不是哥哥,不然兄弟們舍生忘死一場場大戰,為了誰來?我說完了,哥哥你殺了我吧,順便殺了羅延慶給我陪葬!”

羅延慶大驚,連忙叫道:“哥哥,我可啥也沒說啊!你如今果然也要殺我時,那我卻不可白死,容小弟說一句:你不當皇帝,天理難容!”

曹操愈怒,卻聽武松哈哈大笑,雙臂撥開一眾兄弟,大喝道:“大哥,你當皇帝,上合天意,下合民心,若再推脫,冷了弟兄們的心!”

曹操連連搖頭:“二郎,休要誤我!”

武二郎大笑道:“一生做你兄弟,事事都順著你,今日偏要哥哥順我一回!”

下馬一抱,抱曹操抱定,大喝道:“趙桓,你既誠心讓位,龍袍何在?”

趙桓忙道:“有、有!”連忙端起托盤,盤中正是黃袍一領。

武二郎雄威凜凜,把眼四下一掃,大喝道:“小種相公,晁天王,林教頭,七佛子,請你四位費費力氣,替我大哥著了黃袍。”

那四個喜上眉梢,齊齊大笑:“好個武二郎!且等著,吾等來也!”

當即去取了那黃袍,四個齊齊一披,披定在了老曹身上,老曹雖然掙紮,如何經得住武二郎鬼神般氣力?

周通、劉唐、穆春、白勝幾個粗魯兄弟見了大喜,當即起舞,齊聲大唱:“帽兒光光,今夜做個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個嬌客……”

晁蓋笑罵道:“咄!胡沁什麽!學究,你帶頭唱一個應景的、大氣些的歌子。”

吳學究把手一拍,唱道:“噫!好了,這正是:弟托兄登基!”

許貫忠哈哈大笑,拍手和道:“虎助龍上位!”

蕭嘉穗滿面歡欣,拍手笑道:“聖天子當朝!”

牛臯聽了大驚,忙扯李逵道:“你看這幹不做人事的,忽然你一句我一句做起詩來,這是不是刻意針對你我?”

李逵哪裏顧得理會他?奮力撐起身體,眼見宋江笑嘻嘻要開口,使足了力氣大叫道:“仁義賽劉備!”

這一嗓子,引來無數目光,眾人呆了一呆,忽然齊齊大樂,都道:“絕了!這詩竟是絕了!”

連曹操也自忍俊不禁,大笑道:“鐵牛,你這一句好詩,當真是神來之筆!哈哈哈哈哈哈!”

李逵得意之極,四下抱拳道:“見笑,見笑,這不是神來之筆,這是俺鐵牛親自寫的手筆!牛臯那廝下輩子也莫想寫出……”

牛臯見李逵露了這般大臉,嫉妒的質壁分離,幾乎自閉了。

這時曹操披著龍袍,被武二放回馬背,愈發顯得霸氣十足,四下百姓看著看著,也不知誰帶頭,忽然跪倒一地,齊聲道:“吾等汴京百姓,參見皇帝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江上前幾步,笑道:“哥哥,汴梁百姓,其實從未忘記,是誰把他們丟給了遼人,又是誰把他們救了出來。”

曹操微微一愣,只覺一道熱流從胸中蕩過,回頭喝道:“蔣敬兄弟何在!”

蔣敬聞聽,忙不叠高聲應道:“哥哥,小弟在此!”

曹操大聲道:“當初我們去江州,路上你替愚兄測了一個字,可記得測得何字,又是如何解得?”

蔣敬一震,忙提一口丹田氣,聲嘶力竭高喊道:“哥哥當初令小弟所測,乃是一個漢字!小弟解釋道,漢者,天河也,左為水,右邊革天相連,李青蓮《明堂賦》有雲:伊皇唐之革天創元也,我高祖乃仗大順,赫然雷發以首之。故此乃是天河蕩滌、天命格替之氣象也!漢者,又為男子稱呼,《詩經》有雲:“江漢浮浮,武夫滔滔,江漢湯湯,武夫洸洸。”武夫一說,既合兄長之姓氏,亦合兄弟們之本色,因此小弟認定此字之意,當是兄長於大水之畔,集合英雄武夫,蕩滌流蘇,重革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