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回 金主用計破老曹

連兒心善折在當場,金兵金將盡數色變。

老曹摧兵殺去,金兵只稍稍抵抗片刻,便彼此掩護,往後敗下。

不過他有幾員大將鎮壓,兵卒又多善戰,雖只五千人,卻是敗而不亂。

老曹也不急,把麾下兵馬如臂使指般運用,交替往前廝殺。

如此一進一退,不多時殺至金營。

只是這些金兵卻不曾進堡寨,只沿著諸多堡寨之間的甬道而退,老曹生怕他有伏兵,一邊放緩了廝殺,一邊將李逵等一幹步兵將領派出,令他們逐營逐堡查探。

金兵趁此機會,加緊急退,及老曹趕到時,卻見金人早把長城扒了老大一個口子,兵馬徑直退出長城之外。

這時李逵等紛紛回報,道是金營空空蕩蕩,連糧草輜重盡數搬走了。

老曹失驚道:“這般說來,莫非阿骨打果然死了?我卻中了他遺計,不曾趕上追殺!”

他心中驚疑不定,面色不由有些難看起來。

老曹雖自負老於戰陣,然而仔細思量,人家完顏阿骨打卻更是一生無敵,難道弱似了他?

便似此刻,竟是全然捉摸不透對方布局的虛實。

要知用兵之道,說穿也不過虛實二字,然而偏這二字變幻無窮,大局未定,誰能抵定對方究竟在第幾層?

正自躊躇,吳用策馬趕了上來,得知情形,抱拳道:“主帥,小生卻有一計!”

曹操皺眉道:“學究,不知計將安出?”

吳用侃侃道:“如今金主是否身死,著實存疑,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他如今虛實難料,正是一個瞞天過海之計!我當以反客為主之計破之。”

老曹見他言之鑿鑿,不由喜道:“我卻如何才能反客為主?”

吳用下巴一揚,山羊胡一翹,伸手一揮,傲然道:“主帥且想,那阿骨打死了多少人馬,費了多少周章,這才殺進長城來,若是不死,豈肯輕棄?因此我等不必理會他的布局,只趁機占住這些營壘,然後派人修補長城缺口,那廝若是沒死,見了必然驚惶回兵打來,其計自破。”

曹操聽他說得有理,連連點頭。

吳用更是得意,又說道:“若是那廝真個死了,他的余黨見我這裏修墻,必道我不肯追擊,心中難免大意,想他大軍扶棺而行,能走多快?我這裏假意修兩天墻,忽然派一員上將,領兵直追上去,如何不殺他個落花流水?如此一來,是戰是守,主動在我,是所謂反客為主也!”

曹操聽罷,仰天大笑,拍著吳用手臂道:“吾有學究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當即傳令就地占了金兵的營寨,又從老營調生力軍來,假意去修補長城。

此時天色大光,參戰兵將廝殺了半夜,甚覺疲憊,各自找個帳篷酣睡,不多時,滿營鼾聲。

曹操解了甲胄,床榻上躺得片刻,只覺心中有些不安,不能安眠,索性起身,草草披衣,提一口短斧,繞營巡視。

這些營寨都是金人所建,其中規格,頗有與漢家兵法不同處,老曹一面走,一面細細揣摩,倒也自得其樂。

正走間,忽聞一陣臭風,擡頭看去,卻是李逵笑呵呵的,提著褲子自一頂帳篷後鉆出。

老曹皺眉喝道:“鐵牛,如何在帳篷後面大小解?且不說易生疫病,便是這味道亦不好聞。”

李逵卻笑道:“哥哥不知,此乃金國的規矩,我等如今住在他們營中,豈不該入鄉隨俗?”

曹操斥道:“這個黑廝,卻又胡說了,為兄的當年曾同婁室等人行軍打仗,不曾聞他有此陋習。”

李逵卻也倔強,以腳撥著地面土道:“若無這個規矩,地上如何鋪得這般厚厚的土?必是讓人拉了,便於就地掩埋。”

他一頭說,一頭就用腳撥出個小小土丘,示意給老曹看。

老曹心中一動,忽然找到了自己不安緣由——

原來這金營之中,滿地都是浮土,只是泥土之屬,太過平凡常見,因此他一時不曾多想,只覺得隱隱不安。

此刻李逵一提,這才察覺異樣,不由失驚道:“怪哉了,金狗為何要在營地中鋪這許多泥土?”

李逵嬉笑道:“正是為了埋屎便利,亦或怕我們火攻,也未可知。”

曹操連連搖頭:“豈有此理,營地四周草木無恙,他哪裏弄來這許多泥土?不對!哎呀,不好,不好了!”

老曹猛然閃過一個可怕念頭,驚得雙腳跳起,翻身便跑,沿路大喊道:“諸軍速起,都退出這些營寨去,我等中了金狗計也!”

話音未落,忽聞各處營寨,四下同時響起山崩海嘯般殺聲。

老曹心口一抽,面目全白,心知自己終究是中了阿骨打的毒計!

曹操自來本世界,殺翻西門慶後,第一件要事,便是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