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回 神箭娘子神力郎(第2/3頁)

一旁沙麗芝攔阻宗允兒未果,被馬麟攔下交戰,憤怒揮刀亂劈,馬麟不敢直攖,一直取巧遊鬥。

忽見武松斬了完顏阿鄰,沙麗芝悲呼道:“你殺我老公?老娘要你償命!”

便舍馬麟來奔武松,鄧飛看出機會,鐵鏈驀然抽落,正中沙麗芝胯下馬頭,那馬兒往前一傾,把這婆娘攧將下來,薛永趁勢一槍,戳在滿是脂油的肥肚子裏,馬麟趕上一刀,旋了那顆母驢頭去。

這時楊再興和完顏沙離質已鬥到四十合上,再興這口槍吞吐開合,沙離質棒法漸亂,吃小楊尋個破綻,一槍刺下馬去。

完顏阿離補見哥哥失利,心中一震,暗叫不好——

這廝在原本時空,亦在衍慶宮功臣之列,滅遼攻宋,都有大功,陜西一帶軍州,多系此人打平,官兒直做到左副元帥、左丞相、譚國公。論及武藝,還在乃兄之上。

此刻他看出不對路,狼牙棍橫掃直擊,連使幾手絕招,逼開了羅延慶,策馬便逃。

薛永、鄧飛見了,雙雙來擋,阿離補側身避過鄧飛鐵鏈,薛永把槍來戳,阿離補卻是後發先至,揮手一棍,打得薛永翻筋鬥倒地。

鄧飛大驚,急跳下馬來救時,只見薛永胸口盔甲爛成一片,口中吐血,眼見難活了。

這正是:

「吹老年光似轉蓬,半生浪跡江湖中。

風塵困頓大蟲病,志氣難遂好漢窮。

偶遇英雄識駿骨,願托肝膽效馀忠。

一朝身死心無恨,魂魄猶能懾遠戎!」

那阿離補打倒了薛永,走馬如飛而去,楊再興怒道:“你如何放他逃了!”羅延慶面紅耳赤,縱馬急追,四下皆是金兵亂跑,一時哪裏見人?

武松正戰,忽聽鄧飛大哭,百忙中扭頭看去,見薛永陣亡,不由勃然大怒:薛永此人,自江州隨我哥哥,雖無十分的本事,然而練兵做事,無不用心,實是老成可靠的好人,不料折在此地。

心中悲憤,怒吼一聲,左臂猛然發力,將石土門扯得跌落馬下,金盔滾出老遠,露出一顆白發蒼頭。

蟬蠢、思恭見老父落馬,齊齊一震,不顧性命揮棒猛打,武松見他章法全失,更不手軟,一戟橫掃,恍若羚羊掛角,角度精妙至極,完顏思恭一顆人頭,頓時沖天而起。

完顏石土門在地上滾了兩圈,翻身站起,此時刺虎叉已脫手,這老將也是極為剛烈,兒子頭顱飛起,他竟看也不看,大吼撲來,拔出腰刀狠狠刺向武松。

武松左戟還掛著那條刺虎叉,一時遮擋不及,眼見寒鋒臨體,後面楊再興、前面宗允兒雙雙驚叫出聲。

然而武松一身武藝,已入化境,不慌不忙,馬鐙中抽出左腳,彈膝只一踢,正中石土門手腕,那口刀脫手而出,不知飛去了何處。

石土門痛叫一聲,兀自不退,雙手探出,猛地捉住武松左手,聲嘶力竭叫道:“蟬蠢,殺了他!”

蟬蠢雙目流淚,長聲怪叫,舉狼牙棒猛砸。

武松右戟擋了幾招,只是吃石土門奮力扯住左臂,發力不暢,不免有些狼狽。

一時懊惱起來,大喝一聲,徑直將左手大戟棄了,施展出小金剛擒拿手,腕子向外疾翻半圈,掙脫出石土門抱徹,大手一張,直抓著石土門的老臉,生生提起,翻手砸向蟬蠢。

石寶立馬殘關指揮眾軍鏖戰,忽瞥見武松抓著一將腦袋,如兵器般砸人,一時目瞪口呆,心口亂跳,自忖道:這老兒高大肥胖,又披掛重甲,怕不有二百余斤?這“活典韋”使他做兵器,豈不是比典韋還典韋?

可憐蟬蠢是個孝子,眼見老父親當頭砸來,不敢用狼牙棒去等,棄了棒子張手去抱,如何能抱得住?只聽一聲沉悶大響,連人帶馬都被砸翻,父子兩個,也不知斷了多少骨頭,武松惡狠狠補了幾戟,叫他父子死成了一堆。

不遠處高寵見武松陡發神威,看得心旌搖動,一腔子熱血都不由燒灼起來,大吼一聲,長槍暴起,如天外驚雷,將歸順軍節度使烏延胡裏改刺翻。

烏延七將之中,單論武藝,以蒲盧渾、鶻沙虎、“鐵鐧萬戶”查刺三個最奢遮,他七個鬥高寵一個,任高寵本事驚天動地,也自處在下風,然而孫安、杜壆殺來,引走了蒲盧渾和查刺,余下五個,便只能勉強持平。

烏延胡裏改此人,號稱“鋒鏑在前,不計生死”,武藝雖非絕強,卻是有名的悍勇之士,此刻死在此處,余下四將,倒有三個喪膽。

唯有鶻沙虎,這是個腦子不大好使的,不僅不怕,反而發起狂來,大叫道:“你們都滾開,我同他一個對一個,定要活活撕了他!”

其余三將聞言,心花怒放,扭頭就撤。

旁邊烏延查剌見了,亦生退意,奮力幾鐧迫開孫安,斜刺裏躥入亂軍,逃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