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回 樊魔王獻計破敵(第2/3頁)

樊瑞抱拳笑道:“不愧‘神機軍師’,雖無半點主張,兀自嚇得敵人去了半條命。”

朱武苦下臉道:“道兄不要取笑……”

樊瑞畢竟同老曹南征北戰多回,實戰經驗豐富,此刻聽朱武解說半晌,竟是生出一計,當下微微笑道:“你我都是兄弟,誰來取笑你?只是朱兄,你只看他陣法了得,卻不見他背水而戰麽?”

朱武一聽,若有所思,望了望敵陣,又望地上畫的陣圖:“道兄的意思是……”

樊瑞道:“若是尋常兵馬,你入陣廝殺,他九宮變化,自然無妨,只是我等弟兄,多有奇才,你看!”

他伸出一腳,把那九宮陣最下方一行抹去:“我若讓這裏活不住人,他能如何?”

朱武一拍手:“啊呀!妙哉啊!若無背後湖泊,他大可退軍變陣,然而如今背水而戰,卻能退去何處?”

說罷哈哈大笑:“破他陣子,便在今日!‘神火’、‘聖水’二位兄台,今日第一陣,全仗二兄出力。”

魏定國、單廷珪旁聽至此,心中大抵有了數,笑道:“軍師放心,我兩人定然全力以赴。”

朱武取刀畫地:“魏、單二兄,如此這般,樊道兄、鄧大師,這般這般,鄭道兄、夏侯兄,如此如此,然後卞兄和小弟,這般如此,敵軍定然大破。”

卞祥連連點頭:“妙哉!妙哉!便是如此。”

便見魏定國、單廷珪對望一眼,各引本部軍出——

他麾下水火二部兵馬,各練了一千人,水部千人,打黑旗、披黑甲,旗子上畫的是北方玄武七宿,背插五尺短槍,各人手中捧著一個黑沉沉的葫蘆。

火部千人,打紅旗,披紅甲,旗子上畫的是南方朱雀七宿,背後各負一口長刀,手中都捧著紅澄澄的鐵葫蘆,隊伍之前,一排推著數十輛車兒,車前鋼刀叉起,車上都是蘆葦幹柴。

他這兩部人馬,此前鬥陣,從未現身,都留在營寨中把守,直到今日,要一決勝負,才算正式登場。

兀顏光見了他兩軍裝束古怪,心中暗驚,曉得必有非凡手段,當下傳令,讓眾將小心應對。

說話間,水火二部抵臨陣前,魏、單二將大喝道:“動手!”

便見那夥紅甲軍,把手中葫蘆蓋兒一摘,平托掌中,底兒一拍,機簧震動,內藏的硫磺焰硝頓著,突突噴出一股股火焰,先把前面車兒點燃,發力一推,前面火車開路,隨後火流激吐,遼軍那六合陣既不能六也不能合,驚叫著往後飛奔,跑得稍慢,便化為火人,慘叫掙紮,令人觸目驚心。

黑甲軍也不懈怠,一發摘了葫蘆蓋兒,拍打葫蘆底兒,一道道腥臭無比的黑水射出,沾及人身,皮爛肉消,不多時便化為骷髏,迎面八仙陣哪裏還有絲毫仙氣?也自狼狽逃竄。

水火二部噴灑毒水烈焰,殺上前去,齊齊往中間一澆,一氣陣也自雪化冰消,望後便逃。

兀顏光這時倒還鎮定,他曉得這等仗著器械逞兇的兵馬,後力最是有限,便似對方所用水火葫蘆,能盛多少燃料、毒水?須臾間耗盡了,便連尋常戰兵也不如。

因此不慌不忙揮軍往後,待他銳氣一消,便可重振旗鼓、扭轉局面。

不料後軍退了十余丈,忽然齊聲大叫,兀顏光一扭頭,一顆心如墜冰窖:卻見後面一排兵士,已然退入湖中!

後軍腿已入水,豈肯再退?中、前軍卻不知,兀自慌忙向後,片刻之間,九個陣勢連同兀顏光藏匿其中的殺手陣,頓時混亂。

兀顏光驚叫道:“不好!諸軍勿退,就地展開,中、前六陣不動,後陣左右繞前。”

他這番應變,不可謂不及時,便見後面三陣,稀裏嘩啦拖泥帶水,便要往兩面繞前,然而朱武豈肯給他這個機會?但聽梁山兵馬齊聲吼叫,左面樊瑞、鄧元覺,右面鄭彪、夏侯成,各引三千軍,浩蕩殺來。

兀顏光大叫道:“休慌!休慌!正面突擊!”親自引軍,直沖水、火二軍殺去。

他算得也精準,水火二軍一番沖殺,殺得他陣勢大亂,這時毒水燃料俱已耗盡,見他殺來,丟下數十輛火車攔路,回頭就跑。

兀顏光咬牙算計,追殺了這夥紅黑甲的兵馬,敵軍士氣必挫,然後轉動陣勢,未必不能取勝。

眼見便要追到,忽然水火二部左右一分,“牛魔王”卞祥飛馬提斧,帶兩千兵馬,迎頭殺上。

魏定國、單廷珪兩個大笑,各自引軍打個轉兒,抽出背後短槍長刀,緊隨著卞祥兵馬,復又殺回。

兀顏光至此,如何不知中了對方算計?

只因他自持陣法厲害,大剌剌背水作戰,不曾留得足夠的騰挪余地,萬萬沒料到,梁山軍竟然藏著水火二部這般大殺手,強行以力破法,殺亂了他的陣勢,真個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