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回 應天府鬥陣爭奇(第2/3頁)

曹操失笑,點頭道:“百花姑姑好眼力!這兩個將才一出,果然打得叛軍節節敗退,收復了兩京、河北。不過之所以能打這般好,除了郭、李兩個自家本事,也有張巡的功勞!正是此人,守定睢陽,屏障江淮半壁,保住了東南一帶財賦,更牽扯住前後幾十萬叛軍,郭、李二將,才得從容布置,最終取勝。”

說到這裏,老曹目視應天府,嘆息道:“那時此城叫做睢陽,是叛軍必爭之地,太守許遠告急,張巡引軍來助,兩家合軍六千余人,對抗叛軍十余萬,期間張巡奇計叠出,屢挫敵鋒,數月不曾動搖,唉,只恨臨淮、彭城等地唐軍,數次求援,皆不肯支應,以至孤城疲旅,獨當大敵。”

他眼神微眯,扳著指頭算道:“張巡一月入睢陽,前後殺傷敵軍數萬,及七月,城中糧盡,張巡殺妾、許遠殺奴僮,分饗饑軍,軍皆感泣,願為死戰。”

牛臯驚呼道:“這漢子也是個心狠的。”

曹操繼續道:“又數十日,城中狐鼠鳥雀,遺體屍骸,乃至皮甲、弓弦,盡數食絕,城中軍將,瘦弱如鬼。”

說至此處,老曹眼中已然隱現淚光:“十月初九,叛軍再攻,僅存守軍皆無站立之力,張巡掙紮起身,向西叩拜唐皇,泣曰:‘孤城勢窮,力盡智竭,難圖保存,臣不能生報陛下,死後當化厲鬼噬賊。’”

李逵、袁朗、史文恭、盧俊義等聽到此處,毛發聳立,異口同聲喝道:“真乃好漢也!”

曹操嘆道:“值其被俘,敵將震怒,以刀啟其口,見口中殘齒,唯余兩三枚。余者皆在平日督戰時,喝罵賊軍,忿怒咬裂——呵,此公之血性,可見一斑也。”

劉延慶嘆息一聲,接口道:“張睢陽死後三日,援軍大至,復取睢陽,至今城南湖島上,張巡祠香煙未絕。”

方百花聽得紅了雙目,抹了把淚,顫聲道:“果然好男子!我等打下此城,當前往祭拜一番,方見心意。”

牛臯更是詩興激發,激動吟道:“哎!遙望城湖蕩碧波,至今猶唱豪傑歌!後生好漢來憑吊,詩聖誦之詩仙和。”

吟罷狂喜,兩個鼻孔看向李逵。

李逵詩思一時未來,卻也不甘落後,咬了咬牙關,直瞪起雙眼,額頭上青筋暴起,運起丹田之氣,噗噗噗連放三個大屁,忽然靈光閃動,奮力做出一首詩來:“我等跟隨武大哥,來尋遼狗動幹戈……恩,那個,這個,啊!張巡前輩雲中坐,看俺重整漢山河。”

一首詩吟出,把腳一跺,汗如雨下。

老曹鼓掌大笑:“好一個看俺重整漢山河——句雖不工,意思卻豪邁絕倫,張公在天有靈,聞聽此詩,亦當浮一大白。”

袁朗叫道:“我等也陪一杯。”

李逵呵呵傻笑,望向牛臯,彼此一點頭,真是惺惺相惜,方百花掩口笑道:“可惜那李家妹子先自歸去,不然倒好同你們唱和,我等卻無這個本事。”

牛臯連連點頭,滿臉遺憾:“我等青州三大詩人,也不知何日方能同日爭輝。”

史文恭忽然道:“既然這城子是我漢家豪傑流血用命守護之處,如何能由他遼狗撒野?好歹打破了此城,拿異族狗頭,祭我漢家先烈!”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卻聽山下一聲號角吹響,卻是朱武的陣子,已然擺成。

隨即一騎飛奔,自城北湖中那條長街,直奔至城下,高喊道:“俺家軍師今日擺的陣子,你等可識?”

便見城上一群遼將,爭相探頭,細細看了半晌,居中一個大將,立起身子一笑:“呵呵呵哈哈哈哈,你那廝所擺,不過是循環八卦陣,平平無奇,如何也拿出賣弄?且穩穩站好了,待俺調兵遣將,破你這陣!”

說話間轉身下城,不多時,城門洞開,一千騎兵飛快奔出,跨過湖上長橋,直直沖到陣前十丈出,為首一員大將,碧眼黃須、面白口方,頭戴七寶紫金冠、身披黃金龜背甲,手仗朱紅杆畫戟,跨下鐵脊銀鬃獸,正是遼國上將兀顏光!

身後四員戰將,依著四日星君排位,乃是“房日兔”謝武、“虛日鼠”徐威、“昴日雞”順受高、“星日馬”卞君保,各持兵刃,耀武揚威。

只見梁山陣勢,旗門一開,出來兩匹馬,左邊一將,身高九尺,手提開山大斧,戴著鎏金牛角盔,穿著魚鱗亮銀甲,方面圓眼,氣勢儼然,便似曬黑了的盧俊義一般,正是梁山神將,“牛魔王”卞祥。

旁邊一將,細髯白面,俊目道服,腰上帶著兩口刀,正是“神機軍師”朱武。

梁山軍在此糾纏多日,雙方顯然也非頭回打交道,便聽兀顏光大笑道:“朱武,你這廝怕也才盡,區區循環八卦陣,竟也拿出賣弄,我若再破了你的,你還有壓箱底的本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