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回 嚎哭郎君止啼聲(第2/3頁)

二張大驚:“如之奈何?”

張邦昌卻是早有定計:“這個昏君自是指望不上,我卻打聽明白了,小官家如今帶了皇親國戚,正在西京坐鎮,西京左右皆敵,豈是立業之地?張某意思,我等幹脆逃去西京,輔助小官家殺進漢中,占據蜀地,效法當年昭烈皇帝,如此以來,你兄弟二人,就是關羽、張飛!”

他正指點江山,忽然“鱷霸”羅鄂從角落鉆出來,拉著問道:“那我是何人?”

張邦昌順口道:“你是趙雲趙子龍。”

羅鄂大喜,對二張道:“他說的有理,可同去。”

這大小張公子,武藝是極好的,卻不曾繼承老父的謀略智慧,一時被說動了心,都點頭道:“既然昏君不辨忠奸,便去給他兒子效忠。”

原來張邦昌此人,乃是小官家從龍之臣,當初親自扶了小官家登基的,因此也觸了老官家黴頭,把他做逃官論處,貶做城門小吏。

如今倒是正好借官職之便,暗地裏開了城門,四個人四匹馬,覓只船兒渡江,直奔洛陽而去。

汴京皇城既失,殘遼再無心腹之患,開始主動進攻鄭州,婁室正憂心之際,完顏骨赧尋來,這才曉得金帝阿骨打兵發三路,攻打黃崖關、殺虎口,又聯合西夏出兵。

婁室聽罷大喜,贊不絕口道:“不愧是我家陛下,動則有雷霆之威,既然如此,某家正好去同兀術會師,屆時南下攻宋,還是北取山後九州,都是一念之間,何必在此同遼狗爭些殘羹剩飯?”

當即令銀術可領女真本部兵馬,親任先鋒,重渡黃河,往太原去找兀術,自己坐鎮中軍,領了六千金國老兵,隨後而行。

余下兵馬,分為兩部,一部分於山後九州所收的遼國降軍,目前還有兩萬余人,編為“山後軍”,令雲州王耶律延禧為主將,其庶子耶律習泥烈為副將,鎮守鄭州。

畢竟此時,誰都可能降了殘遼,唯有耶律延禧,是必然寧死不降的。

不帶此人,還有一個緣故,便是耶律延禧畢竟是夏主的老嶽父,讓他翁婿見面,說不定平生事端,因此完顏婁室瞞得死死的,只道自家回去打通路途,接應金國援兵來。

另一部人馬,便是河東路沿途收服的“忠義軍”,幾仗打下來,加上陸續逃散的,尚有四萬上下,卻把其中勢力最大的一個寨主劉豫,封了汴梁王,言道打下汴梁,大金便全力助他立國。

劉豫此人,不是尋常草寇。

他本是河北西路提刑官,此前殘遼兵馬掃蕩過來,此人不戰而逃,卻不合同童貫爭路,結下仇怨,曉得逃回汴京必被清算,索性心一橫,裹挾了一股敗兵,進了太行山落草,後來又投靠了婁室。

此人是當慣了官的,甚會取悅人心,又仗著兒子劉麟、侄子劉猊有些武勇,很快籠絡了不少草寇,婁室看在眼中,矮子裏拔高個兒,留下他來給宋遼添堵。

這是老曹西出潼關後,汴梁一帶的變故,小種相公、林沖等人哪裏得知?

此刻林沖望見銀術可幾個殺到,心道:媯州一戰、桑幹河一戰,武大哥雖都大勝了,也搭了宣贊、徐寧兩個兄弟的性命。這些女真人,著實是能廝殺的。我軍此刻雖勝了西夏一場,但殺得一片亂,若吃他一沖,豈有個好?無論如何,也要留他們一留。

本來場面,千余女真兵追殺並州新軍,林沖列陣城下,單騎突陣,連殺十余人,被那些敵軍認出,震懾住了一時,然而後面銀術可又引一彪軍至,這些女真,豈不蠢蠢欲動?

林沖卻是搶先一步,大喝道:“銀術可!寰州城下,幾番邀戰,你都不來,如今道左相逢,豈不是你我緣分?來來來,同林某大戰三百合!”

好林沖!為給種師中等人爭取時間,卻是不管不顧,一人一馬,橫持長矛,單騎沖向兩三千女真!

銀術可吃他一喝,也認出林沖來,頓時怒道:“好賊子!寰州城下傷我愛將,此仇未報,如今正要取你狗命!拔離速,你領一百人,去取他頭顱給我!”

拔離速一點頭,呼嘯一聲,領了一百女真直沖過去。

撒離喝定睛看了幾眼,忽然認出:“哎呀!原來是你!拔離速,小心些,此人厲害得緊!”

卻是沒了皮帽貂尾遮掩,認出了林沖當初曾隨曹操做使者。

拔離速聞言,果然加了幾分重視,手中金瓜錘輪轉蓄力,及至雙方將近,他微微一帶韁繩,馬兒速度略慢,身邊的女真兵先自殺了上去。

林沖一路沖來,本來已暗自蓄勢,預備暴起一矛,先搠了這個戰將下馬,不料拔離速謹慎,眼見四五個女真兵怪叫著殺來,只得把矛一擺,與他廝殺。

但見那矛左紮右刺,仿佛狂蟒之災,一個照面,五個精悍騎兵,被他仗著矛長,連紮三個下馬,又把矛一轉,蕩開兩般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