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回 汴京三國大亂鬥(八)(第2/2頁)

婁室還有妙招——卻是令人將油膏置於陶罐裏,放於砲車上,使火點著,打將出去。

這些油彈,他都叫刻意打高,飛過城墻,把底下房屋燒成火海。

新皇趙桓在艮山之上,遙觀戰局,但見滿天石落,遍地火海,百姓哭嚎之聲,直沖雲霄,只唬得腿腳發軟,顫抖道:“該死了,我原說父皇必有先見之明,果然金兵如此兇猛,若是打得城墻垮倒,朕卻如何活命?”

張邦昌陪在一邊,顫抖抖的,跌腳道:“我軍難道就沒有砲車?一發打回去啊。”

劉延慶搖頭道:“這些日金兵屢次殺上城頭,把砲車、弩車毀了無數,不然若九牛弩都完好,他焉敢這般架炮?”

太尉梁師成聽到這裏,卻是眼前一亮,當下一拍手,叫道:“啊呀!陛下,若是敵人大砲厲害,微臣卻想起一個人來,此人乃是甲仗庫副使炮手,名喚淩振,綽號‘轟天雷’,又擅造砲、又擅打砲,武藝也頗精熟。此人除了石砲,還擅造一類火炮,能打十四五裏遠近,炮子落處,石破天驚,實乃我朝第一個炮手也!”

趙桓聽罷,不由大怒:“此人既是我朝第一個炮手,為何只做得區區副使炮手?如今城子都吃人要打破了,你等為何才想起此人來?可見你等平素,只肯任用親信,真正好漢,如何在汝等手下出頭?”

梁師成挨了此罵,面紅耳赤,暗悔不該提及此人。

趙桓見他低頭不語,愈發大怒:“狗奴才,還不把那淩振帶將來?”

梁師成驚得一抖,唉唉連聲,飛跑去找淩振了。

趙恒怒氣難消,對劉延慶、張邦昌道:“國事如此,皆是此等奸臣,禍國殃民緣故。朕若解不得此圍,便也罷了,若是有命能解圍退敵,必要將蔡京、童貫……盡行誅殺!使天下百姓曉得,朕有意中興也。”

他說到蔡京、童貫兩人,明顯一頓,顯然還有些名字,隱在心中未提。

梁師成不在場,倒也罷了,楊戩、李彥、王黼幾個權臣,心裏卻是齊齊一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都是兇狠惡意。

原來這幾日,城中鬧得風起雲湧,有太學生名陳東者,領著一幹學子叩闕,打出了“誅六賊”的口號。

所謂“今日之事,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謀於後,李彥結怨於西北,楊戩迫害於淮西,王黼、童貫又結怨於遼,創開邊釁。宜誅六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

高俅、朱勔死得早,不曾混跡其中。

這新任官家畢竟年輕,城府淺顯,一時露出心意,幾人當即生出別樣心思。

有分教:漫天石彈壓汴梁,徹地哭聲慟帝腸。欲把奸臣誅滅盡,奸臣先要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