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回 汴京三國大亂鬥(三)(第2/3頁)

及至地面,順勢一個翻滾,滴溜溜連翻了十余個小跟頭,一直翻到了城門洞中。

城門洞中,數十個金兵,都是城墻上溜下來避雨的。

概因此關南北兩道墻,只有北面墻上有城樓,南面城墻卻是空蕩蕩無遮蔽處,因此都躲在此處。

這些金兵,你大呼我小叫,唱的唱說的說,正自打發時光,忽然一個眼尖的,瞥見一道黑影自側面滾入,驚叫道:“看!好大耗子!”

叫聲未落,便叫那“耗子”一彈而起,躍在半空,雙手連甩,無數手裏劍,或直飛、或斜取、或弧線、或轉圈,四面八方,一齊射出。

這些金兵都是遼國降來的,哪裏見識過這扶桑妙技?門洞空間,原本有限,一時間慘叫四起,也不知多少人中招。

尤為可怕的是,這些或三尖、或四角、或五星的暗器,那些尖頭均是藍汪汪一片,顯然喂了劇毒,打在人身上,就算所中非是要害,也不免筋酥肉軟,口吐白沫倒地。

時遷下手不留情,手上百余枚暗器,一口氣盡數打出,再看眼前,還能站著的只剩七八人。

不待這些金兵回過神,時遷怪叫一聲,手一揚,鐵砣飛出,把一顆顱骨打得粉碎,往回一扯,鐵砣疾回,一柄鐮刀卻又飛出,割斷了一條喉嚨。

余下幾人如夢初醒,紛紛嚎叫著殺來,時遷舞動鎖鐮,一晃身,猴子般閃入人群中。

這是滿天烏雲滾滾,便似一床臟棉被遮住天光,門洞之中,尤其黑暗。

時遷這一撲,幾個金兵頓時失去了目標,隨即慘叫聲四起,可惜被嘩啦啦大雨遮蓋,稍遠處便難相聞。

曹操眼望著時遷消失在城頭,不到一炷香功夫,只見城門微微一顫,緩緩洞開。

老曹大笑一聲:“時遷兄弟得手也!諸位兄弟,隨我進關殺人!”

此刻滿地泥濘,他索性也不騎馬,拽開兩條短腿,當先便沖。

不多時,石寶第一個從他側面越過,緊接著便是史文恭、公孫勝、焦挺、扈三娘……

石寶仗著腿長,倒拖劈風刀,第一個搶入關城,這時時遷所殺許多人,那些血跡都順著雨水蔓延開,有的金兵無意見了,頓時大驚,冒雨出門察看,只聽踏水之聲大作,方要擡頭望去,迎面便是一道雪亮刀光。

頃刻間,殺聲驚天,慘呼徹地!

待習室、訛謀罕兩個,各挺著一杆糞槍,從某個營房中沖出時,關城中已成修羅地獄。

老曹不知如何攀上一座房頂,高聲指揮道:“文恭,帶人去堵北門,三娘、焦挺,往兩側殺,我要這關中雞犬不留!”

關墻兩側,連接左右長城,有的金兵慌了,便順著兩面城墻往山上奔逃,扈三娘、焦挺各領數百人,分頭追殺上去。

習室大驚,幸好他也是老於戰陣的狠角色,當此大不利時,猶能保持冷靜。

四下看了一回,辨出老曹是真正首領,將手一指,惡狠狠道:“打殺了狼王,狼群自然敗北!你我且合力,先去宰了那個為頭的,必能解圍。”

訛謀罕連連點頭,兩個也不及去取趁手兵刃,各自搶一條長槍,赤著下半截,便殺奔曹操來。

石寶一眼看見,大喝一聲,飛奔幾步,一個虎躍攔住,揮刀將二將擋住。

但這二將都曉得,丟了雁門關,便是誤了家國大事,各自命也不顧,奮力死戰。

他兩個本就是女真虎將,如今拼命,又是以二敵一,“南離神刀”這等好武藝,也自遮攔不住,吃他殺得步步後退。

但見三將惡戰,兩條槍渾似毒龍,一口刀形同餓虎,勁力激蕩間,雨點子便似冰雹般亂飛,三將視線,都是模糊一片,純仗著直覺攻守。

曹操見石寶敵不住,心中一驚,四下望去,史文恭守定北城門前,扈三娘、焦挺殺去了左右長城上,公孫勝則仗劍攔在南門,近前一時無人,遂往房下一躍,便要親自助戰。

說時遲、那時快,老曹方才躍下房頂,便見時遷掠來:“哥哥莫要上前,待小弟來助石大刀!”

曹操心中一暖,卻沒當回事:時遷隨他多年,南征北戰,多有拔建奇功之時,然而真正惡鬥,卻非這兄弟的所長。

不料時遷見他腳步不停,步伐更快,積水上一躥波紋幾乎同時浮現,時遷仿佛一道輕煙般掠至近前,脫手甩出鐮刀。

訛謀罕眼前一片水花,正自咬牙惡鬥,哪裏料到一柄短鐮無聲無息飛來?

但見鐮刀掠過,那鋒刃一閃,不偏不斜,恰恰切掉了半條糞槍!

訛謀罕狂嚎一聲,槍法瞬間大亂,石寶腦子都沒過,下意識一刀,將他劈翻在地,汙血頓時漾開在積水裏。

這廝慫恿主將習室,作踐自家屬下士兵,如今遭了此劫,豈不是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