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回 天祚帝戰天錫帝(第2/3頁)

他回得營中,擊鼓聚將,營中重將悉數到齊。

婁室展開趙官家所贈輿圖,正要發話,忽見帳簾一掀,幾個大漢踱步而入。

金將們皺眉望去,來人共是五個,後面四個,分別是耶律佛頂、耶律習泥烈、耿守忠、耶律馬五。

耶律佛頂乃是遼國永興宮使,顯州路都統,還做過怨軍的監軍;

耶律習泥烈乃是遼國趙王,天祚帝庶長子;

耿守忠乃是彰國軍節度使、朔州守將;

耶律馬五乃是烏古敵烈統軍使。

以上都是他們在遼國時的職位,目前的職位都是一樣:雲州王耶律延禧的侍衛。

走在四人前面的,正是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四十五六年紀,身軀粗壯雄健,留著濃厚的八字胡,相貌頗是兇惡。

婁室此次進軍宋境,全軍皆發,自然不會把這位降帝落下。只是他一向老老實實,除了經過太行山時,鬧著打了兩次獵,很少有什麽動靜,卻不知今日如何在軍議時闖入。

耶律延禧對於金將們各色目光,視若不見,只沖婁室抱拳道:“元帥,小王既然降了大金,自然是大金臣子,如今戰事將近,欲為國家效忠出力,還望元帥允我!”

婁室呆了一呆,反應過來,臉上堆起笑道:“雲州王既有這番忠心,本帥豈能讓你失望?且來我身邊,我等正要商議,如何打這鄭州。”

耶律延禧大模大樣,果然站到了婁室身邊,旁若無人的看了幾眼輿圖,忽然笑道:“元帥,昔日阿骨打陛下派你和阇母將軍攻打臨潢府,不過半日,即下外城,駭得小王膽破,遠遁雲州,那是何等軍威?莫非這區區鄭州,倒比臨潢府還能打麽?”

他說起自家醜事,面不改色,婁室又是一呆,轉念才明白過意思:稱帝的耶律淳如今便在鄭州,若是打得慢了,甚至打不下來,新一任的天錫帝,豈不把他這舊日的天祚帝比了下去?

可以輸給金人,絕不可輸給自家人!這便是雲州王的意思。

婁室想通,哈哈大笑,擺手道:“雲州王,莫要鬧脾氣,今時不同往日,打你臨潢府時,乃是陛下親征,麾下多少勇士?如今我這裏看似十余萬人馬,金國老卒,卻不足萬,女真本族將士,更是只有三千,若是折得多了,後面對上殘遼大軍,卻如何應付?”

耶律延禧聽罷,很是不滿,“哼”的噴出兩道粗氣,大叫道:“元帥,你是一軍膽氣所在,何故滅我金國威風?長他遼人志氣?別的人本王不知,耶律淳這廝我還不知麽?若論血脈,他是我的堂叔,不看親戚份上,廢他多時矣!此人是個志大才疏的,又沒膽氣,不是蕭幹支撐,他何德何能打到黃河以南?”

銀術可聽得連連搖頭,勸阻道:“雲州王,我等知道你看他不喜,但是打仗不是打獵,豈能兒戲看待?”

耶律延禧怒道:“銀術可,你看本王不起麽?是!本王在你手上敗過那麽兩三次,但你要曉得,這不是本王軍略不及你,實在是大金天命所歸,天地都要為你助力!你這廝怎能貪天地之功,進而小覷本王?”

銀術可被他說得呆了,哭笑不得道:“你、你這番話說得,我都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拔離速替哥哥出頭,發怒道:“哼,耶律延禧,你這廝每每被我們打得兔子一般逃命,如何敢同我哥哥銀術可媲美?”

耶律延禧不屑搖頭:“你這莽夫,只知道沖鋒陷陣,豈知兵法之妙?本王自幼讀了許多兵書,化用在打獵中,無往不利,豈容爾等小覷?婁室元帥,本王這便替你獻上一條計策,管教你一個時辰之內,大破鄭州城。”

一言到處,一眾金將齊齊一愣,你看我、我看你,隨即哈哈大笑。

一時間,帥帳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耶律延禧沒料到竟是這個反應,咧了咧嘴,似乎想跟著笑一笑,卻又收住了,神情頗是悲涼。

後面四個遼將,三個都低下了腦袋去,唯有耶律馬五,勃然大怒,暴喝道:“我家主公一心為國,親自獻計,你等聽都沒聽,便敢放肆嘲笑,原來金國將軍就這般對待同僚麽?”

說話間拔出寶劍,一劍剁翻了案子:“你們且看,我契丹人的寶劍,亦能殺人也!”

笑容一靜,拔離速、烏林答泰欲幾人,都露出怒容,立刻便要拔刀,卻是婁室叫道:“住手!”

看向耶律馬五,點頭道:“馬五將軍說的不錯,我等卻是失了禮貌。”

銀術可幾人也點了點頭,他們敢笑話耶律延禧,卻不敢小覷耶律馬五,此人往日與金軍對戰,幾次逆勢反沖,很是斬殺過幾位女真猛將,因此受到欽敬。

婁室向耶律延禧一抱拳:“罷了,雲州王,方才倒是我等輕浮了,若有妙計,還請教我,若是功成,某親自為你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