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回 西風席卷幽燕地(一)(第2/2頁)

眾軍都不由震驚:我們這般多人眾目睽睽之下,這廝居然還爬個不停,上次見到這麽狂的人還是……姥姥的!就沒見過這麽狂的!

幾個持槍的守軍,當即伸出長槍往下亂刺。

這若換了旁人,只得溜下去逃命,焦挺卻是不能以常理預料,一手捉定繩索,兩腳緊緊盤住,空出只右手,背後抽出一口刀,就這麽吊在半空,和守軍們交起手來。

刀槍相撞,力道反震,他腳下無根,便似個秋千般來回晃蕩,兀自還咬著牙,罵罵咧咧去砍人家的槍頭。

守軍們先震驚,後發怒,最後竟然都笑了起來,爭相和他交手,甚至開設賭局。

“快、快把槍給我,我定能刺著這個傻子。”

“老子坐莊,且搏誰個先刺著這廝,老六一賠一,周八一賠二,趙狗兒一賠二十……”

一時之間,城頭上充滿了快樂的空氣——

守軍們快樂地開賭、刺焦挺。

焦挺快樂地蕩秋千,砍槍頭。

鮑旭、曹正快樂地從兩側逼近全無察覺的守軍,慢慢取出喪門劍、鬼頭刀。

城墻外,焦挺使一招“纏頭裹腦”,蕩開數支狠狠刺來的長槍,忽然擡頭看向一眾守軍,眼珠子往兩邊一分,嘿嘿笑道:“你們還刺我?自家都要死了。”

守軍們哈哈大笑:“這小子的眼珠倒是靈光,只是腦子太不靈光。”

話音方落,血光已起。

鮑旭惡狠狠撲上來,那口重十五斤的喪門劍,嗚的一聲怪嘯,兩個守軍齊腰而裂,臉上兀自帶著嘻嘻笑意。

曹正一刀劈落,一個守軍自肩及胯,遭他劈為兩片,尤為難得的是,那刀鋒盡是順著骨頭縫兒切下,緊緊貼著脊柱骨,偌大一個人,便似熱刀子切豬油一般滑潤。

死屍倒地,血漿炸了眾軍一臉,這些人才明白過來,一個個驚駭欲絕,為首隊長摸起胸前號角便要吹響,焦挺咬住刀背,雙手扯著繩子一發力,身體直躥上城頭,就空中握刀橫蕩,隊長的頭顱和半截號角齊齊飛起。

這正是:心毒誰似操刀鬼,手狠還看喪門神,蕩陣從來沒面目,平生最愛是殺人!

他這三個好漢,都是精於近身廝殺的,心又毒,手又狠,兵器又犀利,三把刀、一口劍,便是千百人陣中也自能蕩,這十幾個守軍,塞牙縫也還不夠,手腳剛剛發熱,已自盡數殺絕。

只見得血流滿地,十余個守軍,倒是化作了六七十塊殘骸,人均四分五裂。

三個都把頭搖:“不痛快、不痛快,待來日去了幽州,只盼能大殺一場。”

當下急忙奔下城,鮑旭一劍,大腿粗的門閂居中而斷,三個拉開城門,林沖大笑一聲:“兄弟們做得好事業!”手一招,三百虎狼湧入,隨林沖直撲縣衙。

寂靜秋夜,殺聲四起,有那反應快的遼國官員,胡亂扯匹馬,便奔幽州去,林沖亦不追趕,任他們或是開城門、或是縋城墻,各自奔逃。

曹操城外望見得手,哈哈一笑,卻不入城,而是帶兵繞過這縣子,去幽州來路上,尋了個林木茂密處,藏入其中。

有分教:遼兵南下幽州空,忽有神兵跨海東,漫卷西風菊滿地,橫推北境氣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