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回 法寶寺前殺氣蒸(第2/3頁)

“公冶乾那老兒卻還厚道,武二哥打了他把兄弟,他也不記恨,只是同武二哥說,朱勔得了情報,兩日之後,有人要趁他去法寶寺上香,在途中刺殺,公冶乾讓武二哥準備好,屆時趁機施展武藝,入了朱勔之眼,他便好趁機力薦,求朱勔安插他去童貫軍中。”

“武二哥裝腔作勢,先時不肯,後來卻被公冶乾以‘男兒欲圖大事,豈能計較小節?你他日拜了大將,為國家份上出力,世人都能得益,現在就算枉殺幾個好人,能算什麽’這等言論說服。”

曹操聽到此處,“咦”了一聲,皺眉道:“這番言論,若是虛情假意之輩,怕難說出,據吾看來,公冶乾那廝,自家怕也是這麽想的!他義弟被二郎打敗,他卻毫不計較,可見此人心胸不俗,卻如何肯屈居朱勔這等人麾下?是了!嶽父不是說他有個不知是誰的主人麽?這般看來,根結或許還在這個所謂主人身上,此人所謀,怕是不小啊!”

眾人原本都未察覺,此刻被曹操指出,細細一想,果然是這般道理,都不有猜測紛紛,王寅皺眉道:“我曾聽人說起,他三個把兄弟之間相互稱呼,力王是大哥,掌王是二弟、二哥,戰王卻是四弟,這個老三去了哪裏?其中只怕有些玄機。”

猜測一回,終究所知太少,幾條思路都覺牽強,只得暫且停下,又催戴宗繼續說。

戴宗說道:“當時小弟和武二哥互通了有無,二哥便道,武大哥既然要借明教名頭行事,他自當遵循,總之絕不會誤了大哥之事,兩日之後,法寶寺外,便是朱勔死期,又讓雲宗武如此這般,相助成事。”

“兩日之後,我和雲宗武一早便去法寶寺上香,呵呵,人都說金陵形勝,果然非凡,單說那法寶寺,昔年乃是東吳孫權的後苑,西晉時於此造寺,因在雞籠山上,故此名為雞鳴寺,其勢坐山臨湖,南朝四百八十寺,以它居首!”

“到了本朝,改名為法寶寺,香火之盛,不遜往昔,乃是金陵一等一的繁華去處。”

“想那朱勔,或是惡事做多了心中不安,向來醉心佛道,自避居金陵以來,又怕皇帝要因逼反百姓而罪他,心中愈發不安,隔三岔五,便來寺中進香,他平日足不出府,若要殺他,原該趁此機會!”

戴總說到這裏,神情漸漸振奮:“卻說那日,我和雲兄弟早早到了,佛前敬了香火,便在寺中隨喜閑走,果然發現香客之中,頗多孔武有力、神態睥睨之輩,也不知都是來刺朱勔的,還是混了六扇門中爪牙。”

“那些人或是腰間鼓鼓,或是背負長條行囊,顯然都帶了兵刃,一個個虎視眈眈,我二人怕被他看出端倪,便先出得寺外,門口面攤上,叫造了兩份素面,一面慢慢吃,一面靜待時機。”

“到了巳時將盡,忽聽凈街鞭噼啪炸響,如雲香客,紛紛避開道路,我兩個立起身來,只見兩三千人馬,形如長蛇,前呼後擁而來。”

“他那隊伍中,吹笙擊磬、震鼓鳴鐘之聲不絕於耳,細細聽來,卻是一支悠揚樂曲,又有各色旗幡,遮蔽隊伍,便似五彩祥雲,呵呵,昔年小弟前往汴梁,看見趙官家出宮,尚無他這般氣派!”

“隊伍中間,乃是一頂香木大轎,若說規模,比常人家屋子還大許多,一百二十八名赤膊力士,前後左右扛在肩頭,力士外圍,全是刀盾手、弓弩手、長槍手,又有許多江湖好手,拿著各類古怪兵刃,前後遊走。”

“那大轎邊上,轎廂之外,前中後各有兩人分守左右,其中一個正是先前見過的公冶乾,還有一個瘦瘦小小的黑衣漢子,約莫五十余歲,留著兩撇鼠須,垂眉細眼,背負單刀,目光四掃,極為精悍,走得近了才看清鼻青臉腫,想來便是吃武二哥打敗的那位戰王,‘江南一陣風’風波惡也。”

“此外還有四個老者,三男一女,男的是一個魁梧老頭和一個青衣老道,兩個都是腰懸長劍,還有一個披散頭發的番人,獅鼻闊口,雙睛如碧,拄著條鐵仗,神情極為陰冷。又有一個老嫗,六旬上下年紀,腰裏是一排排的飛刀。”

眾人一聽便知,這六個自然便是朱勔手下最強戰力,擋住了無數次刺殺的六大王。

“法寶寺的山門外,長長一道石階垂至路邊,他既然來上香,自無擡著轎子上去之理,況且那山門雖闊,也容不下他轎子過去,因此小弟知道,刺殺之人若要動手,必是在他轎子停下的一刻!”

“不多時,隊伍到了山下,前面人馬分作兩股,一股直上山門,一股卻左右一分,沿山列陣,那頂偌大的香木轎子,一直擡到了階下方停,卻也不曾放下,只有人搬了一道樓梯搭在轎前,隨後轎門一開,幾個千嬌百媚的娘們兒,捧著花籃、金盂諸物先出,隨後一條四十余歲的大漢緩緩踱出,此人闊面虬髯,顧盼之際極見威風,一身光閃閃的華麗衣衫,正欲下轎,就這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