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回 法寶寺前殺氣蒸

“武二哥開口質問,那公冶乾卻笑了起來,說道:‘若不如此作勢,尊駕豈肯輕出?’”

眾人這才恍然,公冶乾假做下辣手,原來是要逼武松出來。

“武二哥聞言也是一愣,搖頭嘆道:‘前輩若要見召,在下自然遵從,倒不必多此一舉。’說著去將小楊拉起,替他拍了拍塵土。那公冶老兒在一邊說道:‘尊駕方才這一刀,勁道可怖,當不是無名之輩,老夫公冶乾,願求姓名。’”

“武二哥笑道:‘誰說武功好些便一定有名?在下張大膽,前輩可曾聽說。’公冶乾呆了呆,搖頭道:‘倒是不曾聽說……不過既然身懷絕技,若要成名,也不過朝夕之間。’”

“武二哥忽然長嘆口氣,神色落寞,搖頭道:‘談何容易!在下這些年一心學武,家財耗盡,如今欲重整家業,奔波數年依舊不著門路,呵呵,除非是上山落草,但劫來的錢財,花著也不安心。’”

“公冶老兒聽了此話,點頭道:‘方才那幹人圍攻老夫,你肯出聲相援,也算承你人情,若真個欲求富貴,老夫倒可指你一條道路。朱勔朱節度,一向求賢若渴,以你武藝,若肯入供奉局效力,必然前途無量。’”

鄧元覺失笑道:“哈哈,這個老兒,招了活典韋進家門,可不是嫌朱勔命長麽?”

王寅等人卻皺眉搖頭,他們雖然隱約猜出了武松示好的目的,卻覺得公冶乾這般直接招攬,不免太過順利。

戴宗笑道:“我二哥聽了此話,卻是搖了搖頭:‘朱勔這廝強征暴斂,替他效力,同落草何異?’”

“公冶老兒臉色頓時有些古怪,隨即長嘆一聲,點頭道:‘是啊,我看你武藝,若肯不擇手段,也不至於為富貴二字為難……這樣吧,朱節度與童貫交情甚厚,童大帥如今征伐明教,正是用人之時,我替你求一封朱節度的薦書,你拿去投軍,童貫必然重用,你道如何?’”

“武二哥露出躊躇神色,想了一會,點頭道:‘我本有投軍之意,只是軍中盤根錯節,我卻不肯始終做個小兵,若得這封薦書,足感前輩厚情。’那公冶乾便領了武二哥而去,小弟同雲宗武綴在後面,遠遠看他們進了一片極堂皇的府邸,打聽方知,乃是朱勔那廝在金陵府邸。”

“武二哥兩個入了朱府,次日才出,兩個說說笑笑去酒樓吃飯,小弟尋個便,在他身邊尋了個座頭,他擡頭看見小弟兩人,十分吃驚,吃罷出了酒樓,只顧往僻靜處走,小弟跟在後面,走到一處無人所在,武二哥方回頭相見,問我來意,便拿出大哥書信給他看。”

“武二哥看罷,對小弟細細說道:此前打揚州時,他不願多造殺戮,勸降了一股義軍,那些軍士說及被朱勔迫害之慘,武二哥當即許諾,必殺了朱勔替他們報仇,此後便將此事放在心頭,一路南下,都在著意打聽朱勔勢力如何,亦得知他麾下六大王甚是厲害,因此早存智取之心,打完宣州後一時無事,便帶了楊再興來金陵,準備誅殺朱勔。”

王寅等人聽到這裏,無不動容——曹操圖謀朱勔,是為大局,而武松親身赴險,卻只為踐行對南軍一幹小卒所許諾言,這番肝膽,這身豪情,凡有熱血者,誰不嘆服。

便聽戴宗繼續道:“此前公冶乾招攬,武二哥如何不肯依從?正是故意為之,不然貿然去投,對方若不把他來龍去脈查個底調,如何敢信?他這般明說不肯為虎作倀,正是要教對方不加防備!”

“那公冶乾果然中計,把武二哥帶入府中,本是要引薦給朱勔,替他求一封薦書,在公冶乾看來,朱勔雖掛著軍職,手上畢竟沒有真正戰將,若趁童貫南征之際,安插一兩個人在軍中,豈不也正合他意?武二哥此刻雖‘看不上’朱勔,將來入了官場,自然曉得沒有靠山的艱難,不怕他不慢慢依從。”

曹操曉得戴宗此刻分析,多半是從武松處聽來,不由大為欣慰,心道我這二弟如今有勇有謀,只恨劉大耳無福,看不見這一幕。

呵呵,大耳朵常以假子拒敵,卻被我黃須兒殺得屁滾尿流,彼二弟雖然智勇雙全,卻是過於孤傲,不能變通。

再看我這二弟,為達目的,不惜扮作醉心利祿功名之人,恰如神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這等奢遮二弟,豈不又蓋過劉大耳去?

一時間,嘴裏頭笑的是呦呵呦呵呦,心裏頭美的是啷個裏個啷,美滋滋喝了杯酒,繼續聽戴宗敘述。

“不料那朱勔,被人刺殺的多了,行蹤詭秘,十分小心,武二哥雖有公冶乾舉薦,卻未能見得其面,夜裏倒是被戰王風波惡找上門挑戰,兩個拳頭對拳頭大鬥一場,鬥到第二十七招,武二哥使出‘玉環腳’招數,一腳踢得風波惡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