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回 此腿原來不一般(第3/4頁)

包道乙漲紅了臉,不敢再言。

方臘起身道:“一萬既然太少,我便全軍殺出,洞裏如今四五萬人,大夥兒齊心合力,未必不能贏他。”

陳箍桶嘆氣搖頭:“這卻不是江湖上廝殺,不是這般算賬的,七佛,你怎麽說?”

方七佛起身來,看一眼方臘,抱拳道:“陛下,二位老教主,我等昨日本來定下要決戰,一者有城池可以依憑,二者清溪亦有數萬人馬。但他昨夜既然打破睦州,已是此消彼長——官兵本就勢大,如今新勝,自然士氣如虹。石寶雖帶回些人馬,若是不經修整,卻是絕難再戰,僅僅只憑三萬禦林軍,勝算著實不大。因此微臣的意思是,暫取守勢,再……”

話沒說完,方臘已然怒起:“這般說來我等就藏在洞裏不出?若是傳到江湖上,豈不被人笑我明教無能?”

明教文武大多點頭,魯智深這一夥卻多是軍官出身,又多受老曹啟迪,見識比這些綠林豪傑卻是高出不少,聽了方臘言語,都覺詫異,心道你明教已然扯旗造反,那便是逐鹿大業,這般計較江湖上的名聲,還能有什麽出息?

彼此交換一個眼色,都暗自冷笑搖頭,心想原來方臘只有這般格局,那也怪不得我哥哥打你主意了——便是無我哥哥,童貫也能平了你,你麾下這些豪傑,豈不是白白折損。

汪公老佛神色不變,陳箍桶卻是有些失望地微嘆了一口氣。

方七佛眼神微微黯然,卻兀自昂著頭,繼續說道:“陛下,所謂守勢只是權宜之策,幫源洞藏潛深山,最是易守難攻,他若敢來打,我等便可把地利用到極處,好歹敗他幾陣,一者挫他官兵銳氣,二者重整我軍士氣,再令王寅、高玉領歙州兵來,請‘武孟德’設法響應,集合全力,把他主力都陷在此山中……陛下若在乎江湖名聲,待到殺敗童貫,何愁不轟動天下?”

方臘聽他細細解說一番,也覺有理,不由點了點頭:“七佛子若是這般說倒也不無道理,只是寡人擔心,童貫不來打幫源洞,而是先收歙州,那我等固守於此,糧食能吃幾日?你別忘記,他還有支偏師在宣州,若是王寅帶了兵回援,歙州如何抵擋?”

他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方七佛眼睛——此刻梁山眾人在此,方臘不便明言,故此用這般方式提醒方七佛,如今官兵連勝,那個武植還靠得住麽?

方百花在一旁看出了哥哥心意,當即道:“皇兄,他那支偏師,人數本也有限,待我親自去見王寅、高玉,讓他們領大軍回援,留三五千人與我守把昱嶺關,誰能踏進一步?若是真個來打,設計捉了他主將,自然萬事大吉。”

看官聽說:原來這道昱嶺關,乃是漢末三國時,山越人為抵禦孫策所建,位於兩山之間,依山勢用塊石砌,高三丈,寬三丈,長二十余丈,形勢險峻,乃是北入歙州必經之途,若從宣州發兵來打,此處便是必爭之地。

方臘心中盤算一遭,心道若真擒了武松,不怕武植飛上天去,如此幾路人馬合力,借著山形洞脈,說不定就一舉破了童貫,屆時所丟地盤,自可傳檄而定。

當即道:“既然如此,妹子你便辛苦一遭,速速持我聖旨去調王寅、高玉,我讓皇叔全力配合你。”

他口中所說的皇叔,乃是親叔叔方垕[hòu],封為皇叔大王,擔綱歙州守禦。

當即令婁敏中按他意思,擬了聖旨,方臘當庭用印,方百花接了,正待離去,段三娘忽然起身叫道:“方姑娘,你若去對付宣州那股官兵,妹子願同你做個幫手。”

方臘、方百花俱是一愣,心道這肥女子是梁山人,她要同去,莫非是要和武松等人暗通款曲、作內應不成?

方臘皺眉看去,卻見魯智深、楊志等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個神色古怪,越發狐疑,看了一眼方百花,心道罷了,此時不好揭破,百花是個細致人,真若拿住你把柄,我也有話說。強笑道:“皇妹,你是主將,由你做主。”

方百花所想,也正同方臘無二,心道這些梁山人怕還不知我們曉得了那支官兵來歷,我加以提防,不怕你飛上天去,且看你如何行事!

便做出一副歡喜神情道:“我以女子領兵,本來多有不便,若這個妹子肯相幫,卻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當下上前牽了段三娘的手,令人尋匹好馬給她乘坐,兩個拜別方臘,出洞前往歙州。

同一時刻,戴宗一路急行,在宣州的軍營中找到了盧俊義等眾人,稍稍攀談幾句,便面露驚容,失聲叫道:“這麽說,武二郎數日前便帶著小楊,前往金陵去接朱勔那個狗官了?”

牛臯在一旁,委屈巴巴接口道:“只帶了楊再興一個,還說什麽他答應了潤州的反賊,必要殺了朱勔,為江南百姓們報仇,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是做了此事,官兒不免要丟,因此不許兄弟們同去,怕丟官的人多了,連累哥哥後面的布局……哎,也不知哥哥只道會不會怪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