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回 曹孟德霸主本色(第2/3頁)

說罷啐他一口,揚長進城。

辛家五虎其余四個,也都是二三十歲年輕人,一個個心高氣傲目無余子,這一番南征,正欲大顯身手,誰知首戰敵人便獻城而降,都是心頭起火,一人走過時都啐了他一口。

段凱都嚇傻了,還是另一員主將楊惟忠看不過眼,下馬將他扶起,好生安撫一番,仍叫他復守地方。

按段凱原本想法,是要將杭州詳細軍情,方臘那些重將的手段、根底,都一一告知官兵,如今見辛興宗這等態度,哪裏還肯開口?幹脆學那鋸嘴兒葫蘆,給他來個悶聲大發財。

辛興宗輕取嘉興,也不多耽,次日就出兵,直奔崇德縣殺去。

楊惟忠特地勸了一句,要不要等童貫大軍來到,再行出兵,辛興宗卻是大笑道:“惟忠謬矣!你不見那武松三個,引著幾千青州軍便屢下名城,吾起初還道他們有些本領,今日方知方臘軍中都是這等膿包貨色,你我不趁機建功立業,更待何時?”

其實二人同為熙河兵主將,若論職銜,楊惟忠倒還高些,只是辛興宗乃是正經八百的西軍將門子弟,楊惟忠出身卻是復雜得多——

他本名康炯,其祖在宋仁宗時被俘入遼,成了遼國漢兒,在他二十歲方才離遼歸宋,於環慶路以西番人身份,參軍入蕃兵,易名楊惟忠,硬生生憑武藝和功勞做了將軍,自是不願和辛興宗生出不快,也只得隨他意思,殺向崇德縣。

誰知崇德縣的守將聽說宋軍殺來,也自棄城逃歸杭州,辛興宗兵不血刃又下一城,愈發驕狂,一面寫了捷報送去蘇州,一面便出發去打杭州。

且不說他如何打杭州,只說童貫看完捷報,連連點頭:“興宗輕捷敢戰,不愧將門虎子!只是杭州賊兵浩大,不能任他這兩萬人成了孤軍,來人,傳本帥將令,即日出兵,教河東、秦鳳兩路兵馬,分道去取太倉、江陰、嘉定、常熟,余者都隨本帥直取杭州。武松、盧俊義、杜壆三個,亦催他出兵,去打湖州、宣州,免得這兩路賊兵救護杭州。”

一令既傳,三軍皆動,當下兵分三路:一路主力由童貫自引,向南殺向杭州,一路由秦鳳兵主將馬公直,河東兵主將冀景統帥,向東去打嘉定等地,一路是武松三個引青州軍,向西沿著太湖往金陵方向攻略。

單說武松三人,這幾日按童貫意思,果然揀壯健的招募了三千余個,都發了宋軍衣甲,合本部兵共是四五千人馬,出了蘇州向西開赴,走到日暮時分,恰到了太湖之濱,只見那湖面上百舸爭流,卻是老曹得了探馬回報,領著眾兄弟及帶走的兵馬,自西山島而出,來同武松匯合。

兄弟們相見了,武松等便把童貫言行一一道出,又說了童貫的諸般安排,老曹聽了目視呂將,大笑道:“童貫行止,果然都被先生料中!”

原來他們自離蘇州,猜測童貫將會如何行事,呂將把自己所想說與曹操,竟是和童貫實際所為一般無二。卞祥、史進等當時在一旁耳聞目睹,如今再看呂將,不由高看一眼。

便對眾人道:“為兄的這番出征,隱姓埋名,借了李墩子身份,便是為了此刻。如今汝等兄弟,及這些兵馬,都隨我家二郎,去湖州、宣州廝殺,我卻要單選出幾個兄弟,同我去方臘處做個奸細。”

武松、盧俊義等俱是大驚:“哥哥,何苦入那狼虎穴冒險?”

曹操傲然笑道:“去歲我同阿骨打那等雄主,尚可周旋自如,又在扶桑島國行那移天改地之事,無往不利,料他區區方臘,能奈我何?更何況我在暗、他在明,萬無一失。”

他故作大言,要安兄弟的心,然而武松搖頭不斷,皺眉道:“世間從無萬無一失之事,哥哥何必要去那危墻之下立著?便是要做奸細時,放著我等兄弟,難道沒有精細的可以勝任?”

老曹曉得他是一番關懷之意,也不拿出做哥哥的威風強來,思忖片刻,還是如實相告:“實對你等說罷,如今女真強盛,如日初升,遼國亦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有西夏、吐蕃等,我欲恢復中華上國威嚴,長則七八載,短則兩三載,便要和這些異族見個高低。”

這話乃是他時常說起的,如今這些兄弟受他熏陶,眼光早已不凡,聞言均是認同點頭。

曹操繼續道:“因此方臘造反,損傷的是我華夏之力,不得不幫助朝廷,從速平之。然而方臘麾下,很有一些大才,卻又遠勝朝中那些蠢蠹,便是方臘本人,我亦有意用之……故此這趟去當奸細,一則使其速敗,二則留其元氣,壯大自身,這兩者都無法預先設謀,只能見機行事,因此方說,非我自去不可。”

武松等默默點頭,眼底都有訝然之色:曹操要速敗方臘保全國力,眾人早已知之,卻是此刻才知,曹操敗了方臘竟還不夠,更要一口吞掉其勢力之精華。這等貪婪野望,細細思來,真不愧霸主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