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回 兀術霸王爭放膽(第2/3頁)

將來撒該若死,粘罕就是國相,算是保持劾者、刻裏缽兄弟分別主張家務、外事的傳統。

這時其余九個箱子,也被一一打開,裏面所盛,都是一副甲、一口刀,件件都是罕見珍品,看得眾將眼饞不已,相互爭競起來。

阿骨打卻不見喜色,微微皺眉,暗自驚思:不料宋朝兵甲之精,一至於斯!

眼見眾將爭鬧,喝止眾人道:“寶貝雖好,卻不夠你等分的,且由朕收著吧,以後誰若立下大功,便憑功勞來換取。”說罷喚人將刀甲盡數收入府庫。

眾人這才作罷,卻都羨慕起先下手為強的粘罕來,粘罕歸座,把出那刀顯擺,得意吹噓:“以往傳說宋國富裕,可見果然如此,不然如何造得這般好器械?這些刀甲,卻比契丹人的更好。”

曹操暗自點頭,童貫為了此趟出使,倒也真是絞盡腦汁,贈送這些兵甲,一則正投女真人喜好,二則趁機也是炫耀勇武,好教女真人以為宋朝兵甲銳利,不敢小覷。

畢竟童貫為此事準備已久,此前未曾識得曹操時,手下沒有能夠鎮住女真的好漢,因此也只得在禮物上打算盤了。

阿骨打開口道:“馬大夫,你且繼續說,宋朝國主,還叫你帶什麽話來?”

馬政連忙答道:“稟陛下,主上聽聞貴朝攻陷契丹五十余城,甚為歡喜,因此遣我等渡海尋路,正是要和貴朝復通舊好。想那契丹,自耶律延禧登基,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本朝憐他國度生民苦楚,正欲行吊伐之事!如今貴朝國勢大盛,我主願與陛下共伐大遼,若陛下有意,待外臣回稟主上,不日自有國使抱國書來,商議結盟之事也。”

阿骨打聽罷,心中狂喜,面色卻沒什麽表情,只淡淡道:“貴朝國主之意,朕已悉知,然而兩朝雖有舊誼,畢竟百年不通音訊,忽然說要結盟,須容朕細細考量,和大臣們共議。”

國相完顏撒改起身笑道:“吾皇所說,乃是正理,這等大事,還需細議。貴使遠來不易,且放懷飲酒歡樂,待我朝議定,再行相商不遲。”

馬政連連道:“應得如此,應得如此。”

當下歸座飲酒,席間有女真戰將問及懿州戰事,完顏婁室起身細述始末,又將曹操等人功勞大加誇贊,那些女真將軍無不訝異,都道:“前番婁室捷報傳來,說及宋使功勞,還道是婁室有意讓功與遠客,圖個好看,如今這般說來,難道竟是屬實?可是我等一向聽聞,那宋國戰力尚且不如契丹,如何能有這般好漢?”

城外被阿骨打訓斥的兀術,乃是阿骨打第四子,漢名完顏宗弼,忽然起身,冷著臉道:“既然婁室叔叔的戰報盡皆屬實,那我倒要明白問一句——姓武的,徒單定哥當時在你麾下,他被遼軍射死,豈不是你指揮不力之故?”

曹操這才明了此人如何初見自己,便是一副有仇模樣,卻是要為徒單定哥出頭。

當即起身來,皺眉道:“當時情形,婁室將軍方才已解說明白,我部千余人,蕭幹三萬余人,戰事一起,人人爭先,連我自己亦不落人後,亂軍之中,定哥將軍中了敵將冷箭,英年早逝,我亦為此傷懷……然而刀槍無眼,吾輩既然上陣,誰敢自誇萬全?”

兀術眼珠都紅了,連連冷笑道:“說得輕巧,定哥打了不知多少惡戰,偏偏在你指揮時喪生,你豈能輕輕把自家摘脫幹系?”

曹操見這小子胡攪蠻纏,怒氣暗生,亦擺下臉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大金國的規矩,原來貴國征戰,出現死傷,便要追究主將的罪過麽?”

婁室亦起身來,不快道:“兀術郎君,讓武節度指揮此戰,原是我下的令,你這般說,定哥正亡,卻是該我婁室來負全責。”

兀術還待再說,阿骨打輕輕一拍桌案,低喝道:“兀術,住口!我知道你和定哥交好,但是誠如武節度所言,刀槍無眼,誰能保證萬全,他這一仗打的極好,不該被你橫加指責。”

說罷望向曹操,微微笑道:“武節度,兀術雖已十八歲,卻不曾真個上過陣,所說言論,令人發謔,實在體統大失。你為我大金出力打仗,乃是大金國的好朋友,還請體諒這小子的無知。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向你賠罪,我自會重重處罰他。”

說著端起酒來,曹操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武某豈敢!兀術郎君之言,不過心痛朋友,我等都是少年時過來,男兒血性,如何不能體會?還請陛下海量,免於處罰。”

阿骨打點點頭,借坡下台,盯著兀術,冷聲道:“你平日胡鬧也就罷了,今日外國使臣在此,你竟也敢如此冒失,不惟丟了我完顏家的臉,更損了大金國的威風!幸好武節度寬宏,不同你計較,朕只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