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回 打鐵巷中故人來(第2/3頁)

曹操笑道:“妙哉,不過稍加點綴,便見秋意濃稠,夏候先生果然有妙才。”

那少年扭頭看來,頓時大喜:“哎呀,武大哥,時遷哥哥,你們得勝歸來了?”

這少年自然便是王佐,之前曹操召喚時遷去相幫,時遷在客棧替他長包了房,又留了許多銀錢,因此生計無憂,每日便來尋夏侯虎學文練武。

曹操摸了摸他頭道:“幾月不見,刀法純熟了許多,可見下了功夫,夏候先生呢?”

王佐笑道:“師父在書齋讀書,我去喚他來。”

原來夏侯虎聽聞王佐與得了他家傳寶劍的武孟德結交,大感緣分湊巧,索性便正式收了王佐為徒。

王佐跑出沒兩步,夏侯虎聽得動靜,已自出得書齋,見了曹操,老遠便作揖,微笑道:“故人復來,大慰秋思,兩位武兄,一向可好?”

曹操、武松還了一禮,曹操笑道:“自去歲相別,武某卻是事務繁多,今歲機緣巧合,同童貫從軍,先後征伐了王慶、田虎,僥幸成功,封了個節度使的官職,今日探訪了先生,便要回青州上任。”

夏侯虎聽了連連賀喜,便請三人去花廳落座,曹操使個眼色,時遷笑道:“你們自去說話,我和王佐小兄弟外面玩耍。”

待下人斟上茶來,夏侯虎咳嗽兩聲,望著曹操道:“都說秀才不出門,可知天下事,此言其實大謬,武兄這番走南闖北,才叫大開眼界。小弟倒要請教,那王慶、田虎造反後,麾下子民,生計比往日如何?”

曹操嘆口氣:“橫征暴斂,窮兵黷武,還能如何?”

夏侯虎面色一黯,咬牙道:“如此說來,都是一丘之貉,剿滅了他也好。”

曹操笑道:“這般說來,若是那反賊能愛護黎民,你倒是要替他們說話?”

夏侯虎坦蕩一笑:“兄台是倚天寶劍命主,因此小弟不願相瞞,在小弟想來,這個天下,也不是生來就姓趙,他趙家能從柴家手上奪了基業,別個緣何不能奪他的?只有令百姓生計無憂,才是這天下真主也。”

說著忽然一驚,看向曹操腰間:“咦,武兄,你的倚天劍如何不帶?莫非戰場之上,竟然毀損不成?”

曹操擺擺手,指著武松道:“我二弟收了一個徒弟,叫做瓊英……”說著便將瓊英身世、行徑說了一遍,又道:“她既是我二弟的首徒,我亦喜她英氣不凡,故此將寶劍相贈。”

夏侯虎聽了大為吃驚,嘆道:“那等寶劍,世人若得,必然珍藏厚愛,何況那劍肯認你為主,更是難得,不料竟舍得送人。”

曹操微笑道:“賢弟,不是那劍肯認我為主,而是我本就是它主人。”

夏侯虎聽了一呆,不知此話從何說起,曹操也不多言,起身左右看了看,拿起屋角的衣架,權且充作長刀,笑道:“兄弟,你看仔細!”說罷一刀一式,將夏侯淵的刀法從頭至尾演練了一遍。

夏侯虎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他家的刀法,他如何不認識?

而且若說是曹操看了王佐練刀現學的,曹操方才所施展的刀法,和他傳給王佐的卻只有八成相似,還有兩成則全然不同,但在夏侯虎看來,反而曹操所演,才該是這刀法本來模樣。

曹操將衣架輕輕放下,唏噓道:“千年以降,物是人非,你家刀法能傳承大半,已經實屬不易。”

夏侯虎呆呆道:“其實也非如此,只是在下父親去得早,只生了小弟一個,偏偏先天體弱,自小多病,練不得武,因此這刀法便不曾學精,此前之所以傳給王佐,一是看他聰明自強,二來也怕自己壽夭,以至絕學失傳……咦!難道武兄,竟曾認得家父麽?”

除了這個理由,他全然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原因,以致曹操竟比自己還了解家傳刀法。

曹操搖頭一笑:“令尊我便認不得,若說令祖夏侯妙才,倒是十分相熟。”

夏侯虎聽了一愣,隨即臉上湧出一絲怒色,嗔道:“武兄,小弟雖敬重你,卻不能任你拿先祖取笑。”

武松見他動怒,接口道:“夏侯兄弟先莫惱怒,難道我兩個是那等輕浮之人?你道為何只我二人來見你?便是要告訴你一樁奇事,我家哥哥武植,正是昔年曹孟德轉世,他同令祖,乃是兄弟,要不你以為倚天劍為何逢他而鳴?”

夏侯虎聽罷,只覺匪夷所思,然而再看曹操、武松兩人,都是氣宇軒昂好漢,渾不似口出詐言之輩。

曹操道:“此等事渺渺茫茫,若非身經,我也難信。卻是兩三年前,此身為人迫害,眼看性命難保,忽然將前身眾事一一想起,那等滋味,便似好好過了一生,本道壽盡將終,誰知眼睛一睜,已是這具身軀,再一細問,呵呵,這一閉一睜眼,便是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