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回 新紮節度使曹劉

童貫並未在西京久耽,次日酒醒升帳,點了老將劉延慶,領兵一萬鎮守西京。

為防田虎派大軍來廝殺,又留曹操在此,相助守城。

曹操手下兵馬,原屬陳州兵、鄭州兵的,都隨童貫回汴京,各歸本部,至於所收降軍則仍由曹操統帶。

按童貫私下的叮囑,待封賞定下,這支人馬就由他帶去山東,作為根基,組建青州軍。

這樣一來,曹操手下兩萬余人馬,頓時少了近萬。

不過陳州、鄭州二軍中,有些家裏無牽掛的好漢,仰慕曹操為人,都自願留了下來,共計四百余人,其中便有陳州原都頭,現任副將的李墩子。

匆匆安排了西京防務,童貫急不可待領著大軍,回汴京去報功。

待童貫一走,曹操便帶著幾大車銅錢,去了淮西軍營中,將兩萬淮西軍聚集起來,滿懷誠懇對他們說道:“汝等本是良民,被迫從賊,廝殺場上,幾經生死,活至如今不易。此番獻城殺賊有功,盡赦汝等前罪,都回家去復為良民吧,凡是要回去的,本將私人賫發你等一人五貫路費。”

果然不出老曹意料——上前領了路費、磕頭離去的,只有三千余人,其余一萬六千余人盡數聲稱:家裏早無人也,要不也不會死心塌地造反,如今無家可回,感懷武將軍恩德,願在麾下效力。

曹操大喜,連忙道:“軍中陋規種種,汝等應有聽聞。不過在我麾下,絕無喝兵血、受欺壓之事,男人當兵保衛家國,本是了不起的事業,我軍中的士卒,都如我親兄弟一般看待,只要臨敵敢戰的,必有出頭之日。將來若是年邁,亦為汝等分田置產,安樂余生。”

這番話一出,眾人歡呼盈天,本來要走的三千多人,又有一半不肯走了。

如是一來,曹操手下軍馬,轉眼又是三萬之數。

最妙者在於,手下陳州、鄭州兩軍離開後,他麾下的兵卒,本來就是淮西降軍為主,如今這一萬多淮西人加入,便似江河入海,並無絲毫隔閡。

老曹將這些兵重新編整一番,分為數軍,分別交給盧俊義等指揮,每日操練不輟。

八月五日,汴京有天使前來宣旨,封了劉延慶為河南三城節度使,統轄西京、鄭州、汝州之軍事。曹操亦不出意外,被封為青州節度使,統轄青州、淄州、濰州、齊州、登州、萊州、密州七州軍事。

盧俊義、孫安等人,各按功勞大小,封為防禦使、團練使、統制官、兵馬都監不等,轄地無一例外,都是青州治下七州之一。

不過正式得了官職的老曹,卻不能立刻上任——朝裏已派人去招安田虎,一旦成功,曹操才能赴任。

曹操和劉延慶款待、恭送了天使,兩個喝酒商談,說及糧草有些告緊,都笑道:“縱然田虎再來,放著堅城在手,又何須許多兵馬。”

曹操回轉頭,令官封齊州團練使許貫忠、淄州團練使的蕭嘉穗、登州防禦使孫安、濰州防禦使竺敬,率一萬五千人軍馬,先回山東,人馬大部留在梁山泊訓練,其余各人選些精銳,帶同赴任。

為何單選這四個?只因曹操本有“青密為門、登萊為室”的計劃,且業已操行了大半年,而齊州、淄州位於青州之左,濰州雖小,卻和登萊並居室中,此前並未有所布置,因此讓許貫忠、蕭嘉穗、竺敬,先行上任,所行之法,亦與四州無二,無非是收攏軍心、訓練軍隊,結交豪傑,打點文官,引商行為援,行陰吞之事。

至於孫安赴登州,則是要他與宋江等人匯合,囑咐推進水師戰船督造事宜。

四將領命而去,老曹身邊,便只余盧俊義、杜壆、袁朗、滕戣、滕戡、柳元六將,除老盧外,余下將領軍卒,幾乎都是淮西一系。

隨後數日無事,曹操便帶著六將操演軍馬,同食同宿,杜壆、袁朗在王慶麾下時,都是桀驁不馴之輩,然而和老曹一番相處下來,卻是恭敬日增。

八月十日,晉中軍忽然有所舉動——

田虎收到詔安文書後,看到大宋天子欲封其為太原兵馬都監,引為侮辱,頓時怒不可遏,撕毀詔安,趕走使者,發兵八萬,一日間打破孟州,留五千人守城,余者盡數於次日渡河,直逼西京城下下寨。

劉延慶大驚,急尋曹操商議對策,曹操扳著指頭默算時日,算罷笑道:“老將軍,在下算他彼軍南來,不得復歸也。”

劉延慶見他搖頭晃腦,做出街頭神算模樣,不由失笑:“不料武將軍還有這等本事?莫非是太公望轉世?”

曹操笑道:“最遲三日,便見端倪。”

兩個閉城緊守不出,晉中軍攻打一日,折損兩千多人回營。

又過一日,黃河之上,千舟競發,大大小小戰船,蔓延河面,皆打著宋國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