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回 從此帝姬是弟妹

黨世雄這幾句話,倒是頗有殺傷力,周昂的招數明顯慢了慢。

秦明何等身手?腦子都沒過,下意識便加力揮出一棒,震得那鐧脫手飛出。

這一下周昂兩手空空,跟秦明兩個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秦明才恍然大悟:哎唷,我贏了!

將狼牙棍一指:“呔!你這廝,既然輸了,如何不下馬受降?難道輸了不認麽?”

周昂大怒,喝道:“你說誰輸了不認?”

往馬下一跳,氣憤憤道:“罷了,既然輸了,要殺要剮,都由爾等。”

曹操笑道:“也是個直心腸的好漢!這裏不是說話之地,且先縛了,帶去梁山再說。”

楊志道:“哥哥,這些官兵,如何解決?”

那些禦營、禁軍的官兵,戰死的不算,跑了的不論,有許多跑不動就地投降的,差不多有近兩千數。

曹操微微沉吟:“扒了盔甲,任他自去。”

這些兵將戰力雖弱,身上衣甲卻是整齊不俗,帶回梁山,頓時多出兩千甲兵來。

梁山軍畢竟是賊寇出身,幹這等搶掠的活兒極為趁手,不多時,盡數拔了衣甲,鼓鼓囊囊負在馬上,收拾了袍澤的遺體,都隨著曹操返回先前那大樹林。

曹操讓眾軍稍歇,聚集了頭領們議事,說是議事,其實一樁一樁都已思忖定了。

首先請出帝姬,眾人施禮拜見:“帝姬在上,我等有禮了。我等都是石秀的兄弟,帝姬不必害怕。”

帝姬膽色倒也不差,竟沒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這許多男子在此,不免有些害羞,躲了半個身子在石秀身後,輕輕說道:“既是石大哥的兄弟,倒不必多禮,只是你等剛才……是和禁軍作戰麽?”

曹操咳嗽一聲,肅容道:“帝姬容稟,在下乃是陽谷縣的都頭,這個使狼牙棒的,乃是青州的統制官,這個叫歐鵬的,是石秀的副手,其他也都是山東、河北各地的軍官,都是兄弟知己。我等本來也不敢和禁軍開戰,只是那蔡京派人去刺殺石秀,我等方知官家要把帝姬許給蔡家,石秀當場病倒,請來名醫診治,道是相思刻骨,無藥可醫,說帝姬以後若嫁了他人,他必心碎而死!”

帝姬畢竟年幼識淺,哪裏見過曹操這等奸雄的手段?聞言嚇了一跳,忍不住捏住了石秀的衣角,惶然道:“我、我不願嫁給那廝的,我日日都求懇父皇,蔡京好大膽,竟敢派人刺殺,你、你可沒受傷吧?”

石秀滿臉飛紅,哪裏還知今夕何夕?只顧傻笑。

曹操道:“石秀何等厲害的武藝?蔡京那廝的走狗,豈是他的對手?三拳兩腳便打發了,只是這心碎之病無藥可醫,一下就病倒了,日日昏迷,滿口只叫帝姬名字。”

帝姬感動的滿臉淚花,口中道:“可、可我沒告訴他我名字啊。”

曹操一頓,隨即笑道:“他就是叫,康福、康福。”

帝姬忍不住去看石秀,果然比上次所見消瘦了許多,不由動情流淚:“你、你何必如此……”

曹操嘆道:“他對帝姬,實在是情深一往,這也無可奈何。我等兄弟們,早說好了要同生共死,豈忍心看他受此相思之苦?更不願見他心碎而死,百般無奈,只得做了這大逆不道之事,去皇宮中劫了帝姬出來。”

這時石秀忽然開口道:“康福,兄長們都是為了我,這才系頭顱在腰裏拼命。不過,若是你不願隨石秀去,石秀自當送你還朝,一應罪名,我自承擔,便是一刀一剮,我也心甘。”

周通聽得瞪大了眼:“乖乖,這個哥哥越發會說話了也。”他卻不知,石秀這番話乃是真心實意。

帝姬臉色如紅布一般,低頭咬著嘴唇,半晌,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千辛萬苦劫了我出來,又豈肯、豈肯讓你白白辛苦,天涯海角,我也只隨你去……不過,我有一句話兒,望你誠心答我。”

石秀聽在耳中,心中歡喜的如欲炸開,要不是這裏許多兄弟笑吟吟看著,幾乎要翻筋鬥,連忙道:“帝姬但問無妨。”

帝姬擡頭,認真地看向石秀:“你是要當反賊,造我父皇的反麽?”

石秀一驚,下意識去看曹操,口中道:“這自然……”

“自然決計不會!”曹操連忙叫道:“我等都是忠君愛國的熱血男兒,豈會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對對,決計不會!”石秀連忙道。

帝姬明顯松了口氣:“哦,那、那便好了。我畢竟還是姓趙……不過,你們殺了禁軍的人,朝廷又豈會放過你們?”

這丫頭倒也不笨,曹操暗自點頭,笑道:“帝姬勿憂!如今淮西有個大賊叫做王慶,和童貫、蔡京有仇,如今舉旗造反,占了三個軍州,賊勢浩大,官兵已經敗了多場,再不大力征繳,必是國家大禍!官家卻被奸臣們蒙蔽了,絲毫不知此事。我等這次劫帝姬,一則為全石秀之心,二則也要趁機告訴官家,王慶造反之事。哈哈,我等這一路都是冒王慶之名,這些禁軍死傷,也都算在王慶賬上。官家若能早早去剿了他,也算為國家除一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