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回 聞大刀對射花榮

一幹門軍微微遲疑——本能感覺這幾人來者不善,但天王李成坐鎮大名府十余年,威望深著,區區門軍,又豈敢拿他性命做賭?

這一猶豫,曹操等已到門前,一個門軍的都頭走上前,硬著頭皮攔道:“且慢,你等的腰牌還須……”話說一半,劍光一閃,曹操倚天劍出鞘,一劍將這都頭劈翻。

許貫忠等齊齊撒手,丟了李成不管,各摯兵刃,頃刻間殺得門軍屍橫遍野。

呂方、郭盛兩個跳下馬,用力推開另外半扇門,沖著飛騎一招手,又上馬隨曹操往裏殺去,後面飛騎滾滾,洪流般湧入城去。

曹操大聲道:“貫忠引路,先去留守司,再去太守府。”

留守司乃是梁中書所在衙門,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端的權力滔天。太守府則是王太守的地盤,算是城中二號人物。

許貫忠一馬當先,引這一千五百飛騎穿街過巷,驚動了街上百姓,都愣愣怔怔避去兩邊,各自驚道:“大軍怎在城中奔馳?遼人打來了不成?”

有那城門邊的百姓,見得殺死許多官兵,都慌忙道:“了不得,必是賊人進了城了,快報官去啊。”

亦有那等膽大的,遙遙看見地上一個軍將的屍首,盔甲不似尋常,走近一看,卻是鼎鼎大名的李天王,腦袋中了一箭,又被戰馬一踏,已是死的透了。

嚇得平地跌個跟頭,驚叫道:“李天王吃賊人殺了!”

眾人聞聽,知道是大禍事,頓時驚叫一片,有的人便急急奔回家裏,關門閉戶,有的則有要緊人牽掛,奔跑去告知護佑,總之一片大亂,飛快向城裏傳蕩去。

卻說曹操等人一路殺至留守司,卻見大門洞開,裏面的公人仆役,四下逃竄,呂方躍馬上前,一戟拍倒個虞侯模樣的公人,喝道:“梁中書那廝呢?”

那虞侯連忙伸手一指道:“剛才有探馬飛來報信,道是不明軍馬殺了門軍入城,中書相公急急趕去軍營了。”

曹操聞言,將眉毛一皺,當機立斷道:“不去太守府了,先去那軍營!”

許貫忠道:“軍營在城西,只駐紮數千人,別有四個軍營,都設在城外十裏、二十裏處。”

當即奔城西而去,這時有人報信到太守府,那太守是個軟弱的文人,驚得魂飛天外,又不知何處兵馬,又怕人來拿他殺頭,幹脆帶幾個心腹的差人,都叫換了便衣,逃出府去躲難。

卻說梁中書,他本是蔡京的女婿,倚丈人的勢力,坐到了北京大名府留守,這次朝廷伐梁山,本來是南北兩路征伐,便是蔡京示意高俅,讓大名府也出兵五千,添為第三路,意思便是幫女婿建功。

論其本人才幹,雖無十分本事,倒也還算警醒知機。

前番李成派人來報,聲稱有千把個梁山賊寇來犯,大咧咧傳了些“水泊草寇不知死活,留守相公且高坐府中,看我等殺敵報效”的話,梁中書便覺得李成有些輕敵,因此特意派了個親信部將,領著直屬的五百馬軍前去援助,並要叮囑李成小心。

隨後又令四門守軍嚴查進出人口,並派了人在城中四處巡查,以防有小股梁山賊寇混入城中作亂。

幸好這一安排,待曹操等殺入城時,恰有探馬在左近不遠,連忙飛奔相報,梁中書震驚之余,果斷策馬逃去了城西大營——北京另一位兵馬都監“大刀”聞達,正是坐鎮此營。

留守相公惶惶然趕到軍營,聞達慌忙來接,聽其將緣由一說,不由皺眉道:“恩相,不是聞某托大,諒梁山那幹草寇,只好在水泊裏藏棲,如何敢和我這裏的兵馬交鋒?李成的本事,恩相亦是深知,麾下雄軍五千,又有索超這等虎將,便是數萬賊軍,亦可一鼓而平,如何能出差錯?”

梁中書聞言大怒,罵道:“大膽!為將的都似你這等驕橫,才養出那些草寇橫行!梁某的親信,親眼看見他一兩千馬軍殺了門軍直闖入來,難道本官特地來騙你這廝不成?”

聞達不敢和上司相爭,忙陪笑道:“恩相必然不會錯……罷了,末將想到了——定是那夥草寇,派了一支偏師,誤打誤撞,繞過飛虎峪闖來。恩相且於營中高坐,末將這就點兵出戰,待砍盡這幹草寇人頭,都掛在城頭上安民。”

梁中書這才止怒,叮囑他:“只許勝、不許敗!”

聞達諾諾連聲,當即點起大小軍校,留了五百人守護軍營,其余人盡數出戰。

營門一開,走出不及半裏,正遇曹操等人迎面沖來,聞達驚道:“娘也,真有草寇來侵?怎地穿得都是我軍衣甲?”

當下大喝一聲,提起大刀指著道:“呔!汝等是哪裏軍馬?如何敢在城中奔竄?領軍的卻是何人?”

曹操不理,低聲道:“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