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產業布局(第2/4頁)

拿光刻機為例,二十年前研發光刻機至少要投入1億美元,這是20年前的一億美元,新芯光刻機從尼康手裏買落後兩代的光刻機技術,至少應該花了五億美元吧?

不然尼康根本不會賣給你們。

5億美元夠思略半導體運營十年時間了。

所以不同的人,對風險的偏好是不同的,我是一個相對厭惡風險的人。

在搞思略半導體創業,思略半導體主營業務是做EDA軟件,同時會做一些芯片設計的代工。

芯片設計代工也是為EDA軟件服務的,如果我們自己都不用思略的EDA軟件,那麽我們如何知道它要怎麽優化?

我們在思略半導體最開始創業的時候一共投了五百萬美元,其中我一分錢都沒有掏,純技術入股。

當然我相信我和你去張江幹,你也不會讓我掏錢,但是去張江不確定的事情太多了。

光是我過去這麽多年在燕大搞講座的經歷來看,華國在集成電路領域的人才非常匱乏。

我大概是從1995年開始,每年都會去華國做一些學術交流,然後給華國的學生做一些學術講座。

燕大應該聚集著華國最頂尖的學生,他們很有天賦也很聰明,但是他們缺乏實踐,在伯克利,可以享受到矽谷的資源,可以在矽谷實習,在矽谷了解到一線的產業界在做什麽,哪方面的技術對他們未來去找工作或者創業有幫助。

華國的學生要畢業之後才有這個概念,而且他們在上學的時候不清楚業界最先進的技術方向、技術路線是什麽,然後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做哪方面的工作,等到畢業之後又要花上很多年的時間摸索,等到摸索清楚自己想要幹什麽的時候,未必還有那個心境從頭開始。

我一直感覺華國的人才培養機制存在問題。

當然話說回來,對於在華國搞集成電路創業,尤其像你提到的,圍繞芯片代工、光刻機、芯片設計,去延展投資上下遊的半導體企業,這人才缺口就更大了。

這中間的難度不是一點半點,回去真的要做這件事,需要有耐心,這將會是一場持久戰。

人才培養至少得培養起三到五個梯隊,這就要花五年時間,然後出成果也得以五年為一個計劃周期,我估計得到第二個五年的時候才能慢慢有一些成績出來。”胡正明說得很誠懇,談到的也是他圍繞華國現狀的思考。

和張不同,胡正明對大陸有感情,有想要支持大陸發展的心理存在,只是由於他的風險偏好決定了,他沒辦法放棄現在有的一切不管不顧回國發展。

胡正明是嬰兒時期就去了彎彎,張則是在大陸度過了自己的青少年時期,一直到49年也就是18歲的時候才離開大陸去哈佛念書。

至於立場,張忠謀明面上的態度是永遠維持中立,不支持任何一邊。

但是從後來台積電建廠的結果來看,最終還是站在阿美利肯方,原本台積電建廠只在彎彎建先進制程的廠,成熟制程的代工廠才在彎彎之外的地方,後來直接把先進工藝的廠搬到阿美利肯去了。

從結果也能反向推斷出張忠謀的態度,因為他雖然離任了台積電董事長一職,但是以他離職時候把權力一分為二,分別交給劉德音和魏哲家兩個人,可以看出他依然掌握著重要議程上的決策權。

台積電在往阿美利肯建廠的時候,張忠謀公開表示即使在美建廠的制造成本高出50%,台積電依然會繼續向美轉移部分產線。

周新不知道張忠謀在2022年的時候張忠謀會公開站隊,但是這不影響他在胡正明手底下當博士的時候,從胡正明口中了解張忠謀是什麽樣的人。

當然更多的還是從梁孟松口裏了解張忠謀,梁孟松從伯克利畢業之後可是在台積電幹了很多年。

周新說:“教授,我完全能夠理解你的擔憂,我也有這個耐心,我的資金足夠充足,別說十年,十五年也可以。

而且華國有著廣闊的市場,本土市場足夠培育出一些優秀的半導體公司,做這個事情也不是絕對會虧。

局部是能夠實現盈利的,比如芯片代工,Matrix手機的處理器是新芯半導體設計的,同時我們還為蘋果設計了一款解碼芯片,這些都是收入。

光是這兩項,養活新芯半導體就不成問題。

集成電路的其他領域也是同樣的道理,落後意味著企業小,企業小意味著實現盈虧平衡對於盈利的要求不會太高。

所以在張江需要做的其實是把生態建立起來,把生態建立起來之後,形成了正向循環,我相信以華國人的智慧是能夠把這件事搞好的。”

後來為什麽華國半導體發展緩慢,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芯片產業的上下遊,無論是外企在華國的分公司還是華國的本土公司,都不願意使用華國本土公司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