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白的朋友(第2/3頁)

“……”

這、這是?!

錢興成不是傻子,如果這時候還聽不出程白是什麽意思來,那腦袋可能是真的被驢踢了!

只是程白沒明說,他倒不敢確定。

所以強壓下那一瞬間有些跳起來的心,回道:“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願意。”

“行,那回頭聯系。”

程白了然,跟他隨意一擺手,便先告了別。

“程律再見。”

錢興成目送程白走向在二樓轉角處,直到那一抹身影完全看不見了,他才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臥槽,什麽情況……”

不敢相信!

程白這話的意思完全就是問他想不想跳槽啊!

天降大餅!

別人都是贏了官司也未必名利雙收,可自己法庭上那熊樣,在庭辯上一敗塗地,丟盡顏面,竟然還一下得了大par的青眼,忽然就有了飛升的機會?!

“我是做夢了嗎……”

程白是真覺得錢興成挺不錯。

雖然一開始印象很不好,但這個律師在看見曾念平的時候,目光十分平和,並沒有一些人鄙夷或者嫌惡的眼神。庭辯中遭遇意想不到的情況,心態和狀態也很快調整過來。簽庭審筆錄的時候,更是一頁一頁仔細地看。

剛才結束還來給她遞了名片。

要知道,一般律師遇到這種情況,多半一結束就臉紅脖子粗地走人了。

說到底,她是個挺重視細節的人。

她在天志是空降的高級合夥人,未必不招人恨。現在手底下能用的就肖月一個,還得要兩個多月才能拿到律師執業證。

費靖一直催她建團隊呢。

程白也知道自己只要一條朋友圈一發,分分鐘能把團隊搭起來,但那樣沒什麽意思,團隊裏的人還是自己一個個挑起來有意思。

今天既然遇到個合眼緣的,不出手太可惜。

不過今天實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所以她也不急,隨便跟錢興成聊了兩句,收好對方的名片後,就一旁的樓梯下樓,同時從包裏摸出了車鑰匙,準備外面找曾念平,問問曾青的情況,順便送他去醫院。

可沒想到,才下台階,背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冷冷的,說不出是平靜還是憤怒。

“程白。”

伍琴出來後在這裏已經等了她有一會兒,看見她走到台階上,連名帶姓地喊了一聲。

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叫的“程兒”。

連名帶姓喊程白的人一直不多。

熟的都喊“程兒”。

因為她早年在北京工作,那些個老北京就一口京片子,帶著個兒化音喊“程兒”,聽著還挺順口,所以後來認識的也都這麽喊開了。

在她印象裏,總是連名帶姓喊自己的,也就方不讓一個。

她聽出這聲音是誰來,便轉過了身。

在轉身的刹那——

“嘩啦!”

迎面就是一沓印滿了鉛字的紙張大雪似的朝她飛灑!

都是剛才庭審時候的資料。

伍琴扔得很用力。

入冬後的風不小,眨眼便將這無數的紙張吹散了,有那麽零星的幾張撞到了程白的身上。

她站著沒動,看向伍琴。

白紙黑字在視野裏飛動,很快落到人腳邊上,台階上,甚至是一旁的走廊裏。

“敢情那天吃飯時候你說的那個倒黴朋友就是我啊。”

伍琴站在她面前,嘲弄地勾了勾唇,聲音裏是滿滿的諷刺。

“你這朋友做得也真是夠義氣!”

那天說了那麽多的話,伍琴注意到的只有“倒黴朋友”嗎?她說的明明是,這個朋友是她很在意的、不想傷害的朋友。

有時,心決定所見。

程白覺得,伍琴是真的變了很多。

工作最重要,賺錢第一位。

朋友應該接受這件事。

如果她不能接受,說明這個人根本不配當你朋友。

這些話都是伍琴說的。

她記得。

但不知道伍琴還記不記得。

程白想了想,只平靜地道:“你現在的樣子,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伍琴了。”

伍琴盯著她冷笑:“所以你覺得是我變了?”

“至少,我認識的伍琴,不會連合理懷疑都不排除,就草率地判斷一位老人撒謊騙保;不會在毫無證據甚至連傳聞都沒聽到的情況下,臆斷公司新來的女孩子靠睡上位;更不至於把官司的輸贏當做籌碼,把法庭當成算計的名利場。”

邊斜眼睛很毒,程白這麽多年跟各種人打交道,也從來不差。

人見多了,就越看越透。

“也許你沒變,只是我以前沒注意。”

可能真的跟邊斜、高書朋一樣吧?直到某一個瞬間,發生了點什麽事,你才會突然發現,原來大家不是一路人。

不見得有對錯,但必定不同道。

程白注視著她,腦海中回閃出來的是當初那些在法學院的日子,只慢慢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學法,但我學法不是為了欺負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