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怕就怕溫水煮青蛙,乍然間顛覆,到時候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只有吃苦的命。

“你的意思是?”

“多條出路,即可有做應對的條件。”

紀揚宗吐了口濁氣,又思量了片刻。

行商走南闖北,消息確實要靈通不少,且人脈上也廣些,若逢亂世,屬實出路也多些。

紀揚宗是想霍戍跟小桃子一起踏踏實實的過小日子,沒必要太過於闖蕩,可今下世道並不明朗,作為家裏的男人,他也必須得為妻兒提前做些考慮。

霍戍此番,屬實也是為了家裏。

“也罷,既然你和小桃子已經商量好了,我也不好多做幹涉。”

紀揚宗道:“尋人手的事情,且等著我的消息。”

這朝有老丈人出手,霍戍放下了八成的心。

什麽人老實可靠,有要出門打算的,紀揚宗比他定然清楚的多。

事情既已經交托了出去,二十五以後各家各戶張燈結彩都在忙著過年了。

霍戍便將此事先放在了一頭,和桃榆一道兒去城裏采買年貨,準備年夜飯。

同州城門的瞭望墻上都已經掛起了紅燈籠,老遠見著都喜慶。

進了城更是不得了,沿街的鋪面兒一水兒的招財進寶和八方聚財的對聯,夾道的樹上方的圓的燈籠。

街市上人頭攢動,多數人穿的都是紅棉比甲,帽子繡的都是大元寶,女子的面上還畫有花鈿,可謂是入目之人皆盛裝。

路間的攤販比尋常都要多,不少老先生都有出來擺攤題寫對聯,價格隨緣自給,多是月月紅,十二文或翻個倍就能有一副,全然討個喜氣兒。

稍有名氣的攤子前都排起了長龍。

巷子間小孩兒追逐嬉鬧,炮竹之聲不絕。

霍戍的馬幾欲擠不進去街市,他還是頭一次在南邊過年,見到這麽熱鬧的年節場景。

北域過年雖也熱鬧,但也是相對於平素的年節。

邊關安定的日子少,百姓多有遷徙,一切都從簡,以方便轉移為首。

為此過年時也不過是吃頓好的,若有條件也會紮些爆竹。

桃榆戴著霍戍給他買的那頂臥兔兒,衣著本就鮮亮,又系了個紅鬥篷,愈發襯托的霍戍衣著潦草。

兩人並在一起,還怪吸人目光的。

“我們要不要也求一副對聯回去?”

桃榆拉著霍戍的手扯的老長,湊到人堆兒裏去瞧老先生寫字。

“家裏往年的對聯還是尤淩霄給寫的。”

霍戍聞言,道:“今年自買幾副。”

桃榆抿嘴笑了起來:“咋的,不高興啦?”

“沒那麽小氣。”

桃榆道:“我聽娘說尤淩霄自從手不好以後同寫商賈來往的密切,當是選擇了庇戶商賈從中牟利。孫大娘子四處張羅著人,說是年後要修宅子。”

“尤淩霄倒是也從先時的頹唐中振作了起來,而下已經試著用左手習字了。”

霍戍道:“他怕是還惦記著做官,想等著朝廷官員有所空缺之時放寬些對肢體殘缺的限制。”

桃榆嘆了口氣:“往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世事無常,尤淩霄那個人原本是那麽瞧不起商賈,今不也只有自降身份與商賈合作而過日子。

不免也是叫他感慨。

霍戍見著桃榆心思飄忽,眉心微動,他把人拉回來貼著自己。

“專心走路,別出神。”

桃榆見著肅著臉的人,捏了一下他的手。

“年貨爹娘也差不多買齊了,咱還要買些什麽?”

霍戍揚眸見著前頭有一家藥鋪,同桃榆擡了擡下巴。

“要買什麽藥,直接去阿祖醫館裏拿不就得了。”

霍戍垂眸看著人:“你確定要我去那邊要?”

桃榆恍然想起什麽,臉一紅,差點忘記了今天來城裏的大事兒。

他疏忽有點扭捏:“還是、還是在別的藥鋪拿算了。”

前些日子他七叔家裏的小堂哥回來省親,打小七叔家裏的小堂哥對他就不錯,兩人也是一眾兄弟姐妹裏最好的。

先前他跟霍戍成親的時候小堂哥沒能回來,這朝年底回來探親,還給他帶了不少新婚禮物,他和霍戍便一並過去吃了飯。

小堂哥比他大上一歲,比他早了半年成親。

丈夫是同州城下縣城裏的人,說是縣府裏的工房典史。

桃榆只在那頭來提親送聘禮之時見過一回,長得還是挺高大的,就是很黑。

工房管理縣水利,事多如牛毛,能二十余歲幹上那位置,定然是肯下功夫的人,風吹日曬的老成些也不足為奇。

他那小堂哥紀杏蔗嫌人家黑,原本沒多樂意,奈何七叔做主,他也只得嫁過去。

婚事定下後還在家裏哭了幾天,桃榆被叫過去開導。

紀杏蔗雖是不情願,可也沒委屈自己,夜裏一邊哭一邊翻著小冊子,教導桃榆要通曉房中事,否則成了親丈夫不喜歡,日子更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