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困境(第2/3頁)

司澧、司楠連忙答謝,“好,那就多謝春熙姑娘了。”

春草見兩人衣衫單薄,連忙取出所帶包裹,塞了進去,“這是給你們帶的冬衣,快穿上,這天寒地凍的,別生病了。”

這牢獄內陰濕無比,寒氣直透脊背,犯人又穿的極單薄,很難不生病。

司楠為了不叫她憂心,故作不在意道:“我與父親常年塞外行軍,冰天雪地裏作戰,早已凍慣了,不會生病的。”

司楠誇誇其說時,唇角早已凍得發紫開裂了。

他本是想寬慰春熙的,卻不想所言所行,並未如願奏效,反倒起了反作用。

春草的眼圈唰得一下紅了,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汩汩墜下。

司楠手足無措起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春草隔著鐵欄捶他,“我叫你逞強,叫你逞強。”

她嗔怪著,淚水卻如開了閘口的江水,止也止不住。

司楠一把捉住她的手,“是我錯了,你別這樣了,仔細手疼,我不逞強了,這就穿上,好不好?”

說罷,他轉過身去,撿起地上的棉衣,著急忙慌地穿在身上,卻是越亂越出錯,弄得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一旁的司澧也跟著將衣裳穿上了,一面穿還不忘揶揄自家兒子,“你小子,如今終於有人能治你了。”

鐵欄外,春熙噗嗤笑出聲來,淚痕猶掛在臉上,哽咽道:“好了,我不生你氣了,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快嘗嘗。”

司楠最怕女人流眼淚,更別說最心愛的女人了,春草一哭,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聽話,趴在鐵欄邊,大口大口吃著桂花糕,討好似的哄著她:“好好好,我都吃了,都吃了。”

此舉引得身後的司澧不滿,他吹胡子瞪眼起來,“不孝子,都吃了?不給你父親留兩塊?”

幾人都笑了,眼圈卻是紅的。

不遠處,垂袖立在拱門下,一言不發的張連,也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他不由慨嘆,司家父子這苦中作樂的本事,當算是絕無僅有了。

不過溫馨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詔獄規定了探監時間,眼下,時間到了。

他不得不走上前,提醒他們。

“兩位姑娘,探視時間到了,某引你們出去吧。”

“好。”

春熙、春草應了一聲,只得起身離去。

張連提步離去前,湊到欄杆前,與司家父子寒暄了幾句。

“侯爺世子放心,如今全城百姓都在為你們請命,相信聖上很快便會放你們出去。”

民心如山,聖人也難違,放他們出去,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司楠抱拳作禮道:“蒙張大人相助數次,我同父親感激不盡,在此拜謝了。”

司澧亦抱拳正色道:“我兒說的是,承蒙相助,不勝感激。”

張連回了一禮,道:“侯爺世子高義,全城百姓都替你們奔走,下官也僅僅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不足掛齒。”

說罷,他湊到鐵欄前,悄聲附耳道:

“不過,這幾日的飯食,還請少將軍好好留意。”

司楠聽了此言,眼神突然變得凝重,再三鄭重拜謝後,目送著張連離去。

*

冬至將近,天氣一日比一日寒涼,北風蕭瑟、白雪紛紛。

殿室內點了上好的銀炭,帶來融融暖意之余,還不生煙灰,殿門處,一道厚重的縵簾垂落,遮蔽了天光,隔絕了外界的寒涼。

司露被困此處已有月余,終日無人相伴,只有服侍起居、送膳的宮女,會在固定時辰來一趟,再退出去。

除此之外,李景晏命人收走了屋內所有銳利之物,以防她自戕或是傷人。

他如此熬著她,是在等她低頭、順從。

這日午膳,送食的宮女再次提著食盒再次走了進來,將一道道菜擺置桌上。

昏昏燭影裏,司露長發未挽,慵懶地靠在軟榻裏,看著宮女的一舉一動,卻並不作聲,那些宮女例行公事,也並不會與她搭話,她早已習慣。

不過今日,那宮女的身影卻是讓她越看越覺得熟悉……

待那人擡起一張臉來,司露更是一下從軟榻上跳坐起來,滿眼的不敢置信。

“春熙姐姐,你怎麽來了?”

春熙過來執她的手,壓低嗓子同她道:“司妹妹,我不好逗留太久,我們長話短說。”

司露點點頭:“好,我想知道,我父兄怎麽樣了?”

這麽多時日沒聽到父兄的動靜,她很是擔心。

春熙如實相告道:“你父兄為了救你,打殺了禦林衛,被陛下關押在了詔獄,不過你別急,他們不會有性命之憂,滿城百姓都在為他們請命,相信陛下對抗不了民意,很快就能放他們出來的。”

司露聞此,面露憂色,又牽念起府裏的情況,復又問道:

“安兒呢?呼延海莫呢?他們怎麽樣了?”

春熙捏捏她的手心,安撫她,“放心,府裏如今春草在操持,沒有亂,也沒有生事,安兒被奶娘帶著,好得很,至於北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