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伺候(第3/5頁)

“……松、松手。”

掐著自己下頜的手指半點也無松動之際,許是力量懸殊,任憑宋令枝如何掰開,沈硯都不動如山。

他如地府來的判官,清冷的眉眼沒有半點多余的表情,只垂眼看著宋令枝在自己手下胡亂掙紮。

窒息加重,四肢逐漸散了力,意識渙散的前一瞬,沈硯終面無表情松開手中的桎梏,隨手將宋令枝丟在榻上。

綿軟的四肢半分力氣也無,宋令枝捂著心口,五臟六腑都似死了一遍。喉嚨生疼,半天也說不來一個字。

望向沈硯的眸光惶恐不安,貴妃榻不小,宋令枝望著那道冷冽森寒的目光,只覺如墜冰窟。

她一點點,試圖往後退去。

可惜渾身力氣用盡,她連身子也撐不起,只能倚在榻上。

“宋令枝。”

沈硯聲音低低,伴著夜風落在宋令枝耳邊,他單手,輕挑起宋令枝的下頜,“前日我進宮,母後說要見你。”

宋令枝睜大雙目。1銥誮

沈硯聲音輕輕,垂首在她耳邊低語:“我和她說……”

“你夜裏伺候我伺候晚了,白日怕是起不來身。”

宋令枝臉色慘白如雪。

“知道怎麽伺候人嗎?”

手指順著宋令枝脊背往下,沈硯唇角勾起一抹笑,大手攬過宋令枝腰肢,將人直直往前一拽。

宋令枝猝不及防,整個人徑直摔在沈硯懷裏,她身子顫顫發抖,眼睫抖如羽翼。

沈硯低聲一笑。

“那日在避暑山莊的浴池,你是怎麽做的,如今就怎麽做。”

宋令枝連連後退:“不、不……”

她身子本就虛弱,還沒逃離兩三步,又輕而易舉被沈硯抓了回去。

如湖上孤苦伶仃的浮萍,無處可依。

淚珠簌簌滾落,又一次砸向沈硯的手背。

宋令枝淚眼婆娑,她忽然覺得自己和籠中的那只黃鸝無差,生死都在沈硯的一念之間。

他總能輕而易舉捏住自己的命門。

宋令枝聲音哽塞,泣不成聲。

無形的恐懼和不安牢牢籠在她身上,那一夜的無助如潮水紛湧而至,宋令枝哭得幾近窒息:“你、你不可以……”

“沒有我,只有你。”沈硯聲音猶如鬼魅,“枝枝,只要讓他們聽見你的哭聲就可以了。”

劉嬤嬤氣勢洶洶闖入沈硯院落,滿院烏泱泱一百多個奴仆,宮裏的、府邸的,宋令枝一張臉蒼白無半點血色。

她怔怔睜大眼,恐懼和害怕遍及全身,沈硯是想要她裝著……

連連搖頭,雙目淚如泉湧,宋令枝臉上手上,全是滾滾淚珠。

她聲音喑啞:“不可以、我不可以……”

沈硯垂眸,好整以暇看著逐漸崩潰的宋令枝,臉上淚痕遍布。

沈硯托起宋令枝下頜,只接到滿手的淚珠。

他如願在宋令枝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看到恐懼不安。

少頃,宋令枝耳邊忽然落下一聲笑。

沈硯輕哂:“你還真信了?”

他俯身,目光和宋令枝平視,沈硯一字一字,“我怎麽舍得。”

他如今還沒膩,怎舍得這麽快就丟棄宋令枝這個樂子。

宋令枝驚恐擡起雙眼,眼中滿是質疑。

她還是不信沈硯,不信對方會如此輕易放過自己。

夜色如水,銀輝灑滿整個院落。

嶽栩擋在月洞門前,擋住了劉嬤嬤一眾想往裏闖的人。他本就刀光劍影中闖出來的人,腰上那佩刀不知染上多少人的血。

劉嬤嬤雖有皇後的口諭在身,卻也不敢真的硬闖。

烏木長廊空無一人,那扇槅扇木門緊緊閉著,無聲無息。

片刻,忽聞“吱”的一聲,一人披著青灰袍衫,獨立在月影中。

沈硯只穿著寢衣,衣衫松垮。

劉嬤嬤先前還梗著脖子同嶽栩嚷嚷,一看見沈硯,當即噤若寒蟬。

嶽栩朝沈硯走去:“殿下,是屬下失職,讓他們……”

沈硯淡聲,嗓音透著懶散:“讓他們傳水來。”

嶽栩:“讓他們闖進……啊?”

沈硯冷眼看他。

嶽栩不敢耽擱,忙忙喚人傳水。

還在月洞門站著的劉嬤嬤本來還等著沈硯喚自己進去,甫一聽見這話,險些氣得背過氣去。

她又不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小姐,自然知曉傳水是何意。

思及沈硯房中還有一人,劉嬤嬤氣得牙癢癢。

她還以為剛剛悄無聲息,是沈硯已經歇下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劉嬤嬤大著膽子往前一步:“三皇子,皇後娘娘口諭,宣您入宮。”

她垂手,自以為有皇後娘娘這塊免死金牌在身,“三皇子還是快快著人更衣,太子殿下還在宮裏等著您呢。”

滿院靜默無聲,只有颯颯風聲輕拂。

青灰袍衫穿過夜色,沈硯漫不經心,自烏木長廊走過,他指間的青玉扳指輕輕轉動。

“皇兄生病,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