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匣中之物 ◇(第2/3頁)

不堪設想。

“不玩了。”褚昉懶散道。

陸鳶眼睫撲扇了下,有些發懵。褚昉明明已經答應了,還誘她親口承認了自己的好奇心,竟突然反悔。

她甚至覺得褚昉在故意逗她,讓她以為那匣子裏的東西唾手可得,在她沾沾自喜時又突然截斷她的希望。

陸鳶面色一沉,重重瞪了褚昉一眼,好像用眼神將他錘煉了千百遍,撇開他要走,又被他扯著衣角生生拽了回去。

“換個條件,我陪你玩。”褚昉溫和地說,眉宇藏著幾分笑意。

“沒興趣了。”陸鳶意興闌珊地掙了掙。

“阿鳶,那匣子裏的東西,我一度想毀掉,而今雖留存下來,卻很少翻看,我自己回望都需要勇氣的東西,如何能釋然地擺在你面前?”

之所以留到現在,概因舊事雖不堪,但字字句句總與她相關,他想著或許有一日,待他們白首相將,老態龍鐘,甚至神思迷惘,認不出她的時候,再來翻閱這些經年舊記。

他如此溫和地解釋了不能給她看的緣由,陸鳶若再堅持,倒顯得無理取鬧了。

能看出來他確實想毀掉,但不知何故,最終沒有下定決心。

陸鳶雖沒說話,但老實地沒再掙紮,褚昉便知她不再揪著這事與他置氣了,不覺勾起了唇角,得寸進尺地說:“那我的福囊……”

還能年年有麽?

陸鳶哼道:“遊戲都沒做,要什麽獎勵!”

褚昉訕訕抿緊了唇,不該在陸鳶氣頭上得寸進尺,她雖不會無理取鬧,但也絕不會以德報怨。

···

年初二,陸鳶回娘家拜年,在嵩嶽書院讀書的陸家小弟也回來了,一家人齊齊整整,熱熱鬧鬧吃了個團圓飯。

吃罷飯,女眷們圍爐說話,男丁們煮酒談天,酒局將散,陸徽單獨把賀震叫去房裏說話。

“姐夫,你知道元諾哥哥入獄的事吧?”

陸徽自幼跟隨周玘讀書,周玘於他而言不只如兄如師,更是指路明燈,他每次從書院回來探親,都會去拜訪周玘,這次一回京城就聽說了周玘入獄的事,他與父親一向疏遠,且依之前父親對周玘的態度,他也不指望父親會施以援手,而在他印象裏,賀震這位姐夫熱心直爽,是個可靠之人,如今在宮裏當差,或許能幫的上忙。

“知道啊。”賀震道。

“你可否幫我安排,讓我見他一面?”

賀震面色一滯,似有考量。

周玘在金吾衛大獄關押著,那裏是專門關皇親國戚的地方,沒有聖上的詔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且聽說周玘此次惹得龍顏大怒還死不悔改,才被關到現在,他倒是可以去向聖上討詔令,但聖上大約不會允準。

陸徽見賀震神色,想來此事難辦,忙說:“姐夫不必為難,難辦就算了。”

“倒也不為難,我想想辦法吧。”

陸家小弟好不容易求他幫忙,賀震不想讓他失望。

“有勞姐夫!”陸徽深深一揖。

賀震答應下這事後,冥思苦想對策,想來想去除了去找聖上想不到別的法子,但聖上那裏通融的勝算又不大,他一時為難起來。

“子雲,大哥約我們打馬球,你可要一起?”

賀震凝神思索間,被褚昉拍了拍肩膀。

“一起!”看見褚昉,賀震驟然心神明朗,將軍向來善謀略,一定有辦法處理這事。

去馬球場的路上,賀震便將這事原原本本說給了褚昉。

“將軍,你說我怎麽跟聖上說,才能讓他答應呢?”

從陸徽叫走賀震的時候,褚昉便猜到是這樁事,陸徽尚在書院讀書,除了周玘入獄這件事,能有什麽煩心事要賀震幫忙?

“你沒問問昭文,見周元諾做甚?”

“啊?”賀震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哪裏想到問這個。

“還能做甚,大約就是見一面,敘敘舊?”

褚昉道:“你就這樣去跟聖上說,看他允不允你。”

“別呀,將軍,你幫我想個說辭吧。”

見褚昉不說話,賀震以為他還在計較陸徽見周玘的緣由,猜測道:“是不是想去勸勸他,讓他跟聖上認個錯,早點放出來?”

“周家父兄都做不到的事,你覺得聖上會相信一個外人能做到?”

“那怎麽辦?”賀震頭疼地說道:“你說這周元諾到底犟什麽,放著好好的郡馬爺、宰相不當,非要去吃牢飯。”

“而且我聽說他這次入獄是因為私事,將軍你不知道,聖上說起他來,惱壞了,說他欠打的很,就該打一頓板子,叫他知道天高地厚,我從沒聽聖上這樣說過哪個臣子!”

賀震在北衙當值,宿衛皇宮禁苑,有時值夜,聖上會拉著他話些家常,也會聊朝臣的家事性情,不似上朝時嚴肅。

褚昉聽他說起這些,隨口問:“聖上可同你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