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去趟陸家 ◇(第2/3頁)

她還能說什麽?

兒子雖然孝順,畢竟是當朝重臣,是個有主意的,讓侄女兒另住一事不就私自做了決定麽?他是這府裏的主君,只要他做下的決定,她這個母親也動搖不得。

以前兒子無意管這些瑣事,可但凡他管了,便容不得別人質疑。

鄭氏重重嘆口氣,“照卿,你可是騙苦了為娘!”

可笑她竟以為兒子對陸氏沒有多少情意,不過一時沉迷美色,以為他有朝一日會娶侄女兒做平妻,以為他對她這位母親言聽計從。

卻原來,人家早就夫妻同心。

褚昉寬慰母親幾句,正打算離去,忽想起一事,說:“母親,兒子需支取五百兩銀子,您吩咐賬上準備一下吧,兒子晚上差人去拿。”

鄭氏瞳孔又是一震,“何故支取這麽多銀子?!”

褚昉的例銀基本夠花,從沒伸手要過銀子,緣何這次出征回來,反倒要支取一大筆銀子?這快抵得上他兩年的俸銀了!

褚昉淡然說:“買了些喜歡的東西。”

鄭氏待要追問“什麽東西這麽貴”,褚昉已經拜辭,離了松鶴院。

褚昉一出松鶴院,忽見一個人撲跪了過來。

定睛細看,原是書韻。

“主君,奴婢知錯了,您別趕奴婢走,奴婢不想離開您!求主君開恩,讓奴婢留下伺候吧!”

褚昉命人置買宅子的同時已經通知書韻收拾行裝,不必再去璋和院伺候,書韻意識到不對,心下懊惱萬千,這便求了過來。

褚昉微皺眉,揚手招過家奴拉開書韻,吩咐道:“你以後就是表姑娘的人了,好生伺候她,也不枉她對你那般好。”

書韻自知事泄,連連泣說“奴婢錯了”,心下卻知已無轉圜余地。主君不罰則已,一旦罰了,定是言出必行,要他們刻骨銘心。

而鄭孟華就站在旁邊,眼見著書韻被家奴拉扯下去,看傻了眼。

表哥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書韻是她的人了?他下定決心要趕走她了麽?

“表哥?”鄭孟華呢喃了句,淚眼婆娑看著褚昉,“你真的要趕我走嗎?”

褚昉冷靜地說道:“緣由我都已告訴你,你若執意認為是我趕你走,便也隨你。”

褚昉不欲多留,提步要走,聽鄭孟華聲嘶力竭地哭喊了一句:“是因為陸氏嗎!”

褚昉回轉身,面如霜雪,眉宇之間滿是威色,沉沉地說:“孟華,她是你嫂嫂,這輩子都是。”

看看鄭孟華包紮著的手腕,又說:“便是為了果兒和五郎,你以後行事,還當三思,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丟了性命。”

說罷這些,褚昉大步離去。

“若她心中根本沒有表哥呢!表哥難道察覺不到嗎!”近乎淒厲的控訴。

褚昉擰緊了眉。

他沒料到,鄭孟華果真生了疑心,竟已察覺陸鳶和周家三郎的事了。

鄭孟華就算調查不到他二人的前緣,單憑陸鳶生辰日去周家赴煙花宴、兩家曾是鄰居這一點,也足夠給陸鳶扣上一個背夫私通、不貞不潔的罪名。

褚昉再次回轉身,身上的冷意如疾風利刃,逼得鄭孟華下意識向後避去。

褚昉在鄭孟華前方兩步處站定,看著她的眼睛說:“孟華,你該了解我,我能殺了李在林,卻保下你和一雙兒女,不為別的,只因你們是我的親人,李在林不是。”

“而陸氏,是我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若有人想毀了她,我也絕不手軟。另你記住,夫婦一體,毀她就是毀我,你今日之言,再叫我聽見第二次,咱們之間的兄妹情分也就沒了,自此以後,你是李家婦,而非鄭氏女!”

鄭孟華已是一敗塗地,不甘心地想要質問褚昉是不是就算明知陸氏心裏沒他,也要與她做一輩子夫妻,卻又懼怕褚昉那番威脅,怕一旦說出口,他真的只當她做李家婦,從此不再庇護於她。

褚昉看著哭泣不停的鄭孟華,聲音又冷了幾分,“孟華,她饒過你的性命,做人得知足。”

鄭孟華臉色煞白,心知在表哥心中,她已沒有一絲位置了。

褚昉轉身,一刻沒再多留,先回璋和院拿了東西,往蘭頤院去了。

他先是把匣子放在了陸鳶妝台上,審視片刻又覺太過刻意顯眼,像是邀功一般,遂移去坐榻旁邊的小幾上,看了看,仍是不滿意,放眼梭巡屋內陳設,企圖找到一處不顯得刻意邀功、卻能讓陸鳶很快注意到的地方。

最後選定陸鳶經常活動的茶案旁邊,放在這裏既顯得隨意順手,又能使陸鳶在煮茶時一眼瞧見。

褚昉設想了一下,待會兒接回陸鳶,她一定會到茶案旁給他煮茶,順理成章看見匣子,而後打開看見裏面的東西。

她會是什麽神色?會有一點開心麽?

還是會想起四年前那雙骨匕?

褚昉皺了皺眉,為什麽到處都有那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