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褚昉歸京 ◇(第2/3頁)

“怎麽了將軍?”賀震亦勒馬,不解地看向褚昉。

“無事。”褚昉一夾馬肚,朝皇城疾馳而去。

把阿鷺當親妹妹。

如魔咒一般盤旋在褚昉腦頂。

陸二喚周玘“元諾哥哥”,他的妻呢,喚周玘作何?

···

褚昉進宮復命後便直接回了家中。

府門前照舊簇擁了一群迎接的人,連鄭孟華也包紮著手腕攙扶在鄭氏身旁。

褚昉掃過眾人,沒有瞧見陸鳶,想她向來站在人群中不起眼處,遂又掃了一遍,仍沒發現她的影子。

褚昉什麽也沒問,在眾人簇擁下進門,與母親寒暄幾句後,借口換衣裳要往蘭頤院去。

鄭氏道:“蘭頤院無人,叫書韻伺候你吧。”

褚昉疑惑了句:“無人?”

“說來話長,你先去換衣裳,回頭我與你細說。”鄭氏擺手說道。

褚昉微頷,朝璋和院去,鄭孟華遂領著書韻提步跟上,“我幫表哥吧。”

“不必,書韻來即可。”褚昉大步前行,並未回頭,只是淡然吩咐了句。

就在鄭孟華愣怔之際,褚昉又回轉身來,對拎著匣子的近隨說:“東西給我。”

目光仍沒有落在鄭孟華身上。

鄭孟華臉色灰敗,故意擡起包紮著的手腕掩住口鼻連咳了幾聲。

終於引來褚昉的目光。

“受傷了?”褚昉看著她手腕問。

鄭孟華忙放下手腕,攏著衣袖試圖遮掩傷口,小聲說:“沒,沒什麽……”

書韻卻在這時為鄭孟華叫屈:“主君,您差點兒就見不到表姑娘了!”

褚昉皺眉,“怎麽回事?”

書韻欲細說,被鄭孟華阻斷。

“表哥,沒事了,您趕路辛苦,快去換衣裳歇歇吧。”

褚昉看看她臉色,沒再多問,轉身往璋和院去。

進了屋,才問書韻道:“表姑娘究竟因何受傷?”

書韻遂將鄭孟華自戕一事說了,後怕道:“當時屋裏流了好多血,幸好果兒和五郎已經知事,哭著去叫了人,不然表姑娘真就送了命。”

褚昉默了少頃,又問:“她因何想不開?”

書韻抿抿唇,猶豫著不敢說,似有顧慮。

褚昉命道:“但說無妨。”

“具體因何奴婢也不知,表姑娘不肯說,連老夫人都問不出來,但聽說,表姑娘自戕前一日,哭著從蘭頤院跑出來的。”

褚昉頓了一息,看向書韻,審視片刻,問:“夫人哪去了?”

“說是在府裏待著心煩,回娘家養病去了。”

“何時走的?”褚昉問。

“昨日。”書韻回說。

褚昉默然片刻,似有所忖,卻沒再問話,換上常服去赴家宴。

因鄭孟華尚未完全恢復,褚暄又落榜,心緒不佳,這次的家宴冷清不少,眾人都吃得小心翼翼,草草吃了些便尋個借口陸陸續續離席,家宴很快結束。

褚昉特意留下弟弟說話。

褚暄垂頭喪氣地坐著,沒有去看兄長的神色,只是怏怏說道:“三哥,你罵我吧,我給褚家丟人了,你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讓我就這樣浪費了。”

這次落榜,他再想走科舉入仕的路,得跟其他學子一樣,一步一步來。

褚昉笑了下,拍拍他肩膀,“你都是要做爹的人了,我怎能再罵你?”

褚暄又嘆一口氣,心想自己真是無用啊,孩子還未出生,都已成了免他受責罵的擋箭牌了。

“照英,你是不是,挺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褚昉籲了一口氣,聽來竟有些語重心長。

褚暄看看兄長,猶豫了下,喟然道:“三哥,不怕你笑話我,我確實覺得在大鴻臚寺當差挺好的。”

褚暄在大鴻臚寺負責記錄朝貢使獻上的珍寶名單,大部分時間都很閑,他偶爾會研究一下異域送來的各種機巧之物,倒頗為自得。

褚昉嘆了聲,“既如此,若我說讓你辭了大鴻臚寺的差事,一心讀書科舉,你,可是不願意?”

褚暄搖頭:“我會瘋的。”

又說:“三哥,別逼我了。”

褚昉驟然想起弟弟為了娶到心儀的女子,被逼著跪半個月家廟都不曾松口的事,他終究也是個血性男兒,也會為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固執到與母親和兄長對抗。

他只是志不在科舉,不在廟堂罷了。

“也好,不逼你了,好好當差吧。”褚昉釋然地說道。

褚暄意外地看著褚昉,“三哥,你受什麽刺激了麽?”

他以為自己落榜,無論如何都要被兄長訓誡一頓的,不成想兄長不僅沒訓斥他,還輕輕松松就答應不再逼他讀書科舉。

事出反常必有因。

褚昉搖搖頭,嘆了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以前,是我狹隘了。”

入仕為官,安邦濟民固為一途,商行四方,利國利民又何嘗不是一途?

女子安於內宅,相夫教子固為婦德婦功,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又何嘗不是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