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珍視之書(第2/3頁)

但她嫂嫂是中原女子,怎會有康淩子這樣一個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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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頤院內,陸鳶仍在挑燈夜戰。

若要父親心甘情願同意她離開褚家,不再動輒以死相逼,唯有讓他明白,只有他自己的親生女兒才是靠得住的,褚昉絕不會幫他重回高位。

而今西域小國紛爭不斷,商路阻滯,許多賈人都被困在碎葉城,其中既有興胡【1】商隊,也有許多中原商人。陸鳶之前就已關注此事,若能趕在消息上達天聽前想出完善可行的應對之策,或許能助父親重振旗鼓。

而她的條件就是,讓父親不要再插手她與褚昉之間的事。

陸鳶全神貫注,並沒察覺青棠近前。

“夫人,姑爺是不是又生氣了?”

而今已是子時末,青棠端來夜宵,壓低了聲音問。

陸鳶沒有答話,甚至都沒有入耳,直到最後一筆落定,才放松了神色,心緒輕暢地吹幹墨汁,擡頭看向青棠:“別亂想,他無憂無愁,無病無災,哪來那麽多氣,大約有急事才走的。”

青棠抿抿唇,“這大半夜的,能有什麽急事,姑爺肯定又生氣了。”

陸鳶吃著夜宵,並不說話,她現在無暇顧及褚昉的情緒,岔開話題問:“我之前說,讓你留著藥渣,你留了嗎?”

陸鳶雖然不怎麽喝藥,但碰上褚昉賴著不走的時候也要喝上幾頓,遂留了個心眼,讓青棠留下藥渣備查。

青棠點頭,“留著呢,但是留的不多,好幾次我才倒了藥給您送來,回去就見藥罐空了,廚房的婆子說替我倒掉了,也不知他們何時這般好心了!”

陸鳶愣了下,問:“為何早不跟我說?”

“這不是什麽大事,婢子說過他們幾回了。”青棠知道陸鳶艱難,不想再同她抱怨這種小事。

陸鳶忖了片刻,問道:“他們現在還總是幫你倒藥渣麽?”

青棠重重點頭:“我跟他們說不要倒,我要用來養花,可他們就是不聽,照舊很快就幫我倒了,若不是有幾次我手快,恐怕一點也留不住。”

陸鳶目光微沉,默了會兒,說道:“把藥渣包好,年初二我帶回娘家。”

照青棠所言,這藥大概果真有問題,看來王嫮不是危言聳聽,莫非她早就知道些什麽?

王嫮對鄭孟華一直頗有微詞,攢著勁兒與她明爭暗鬥,想來早就察覺端倪,但又礙於婆母,不想與她正面為敵,這才明裏暗裏提醒陸鳶,雖存的是借刀殺人的心思,但也並非壞事。

此念一出,陸鳶對王嫮生了幾分親近之心,除夕當夜守歲之時便沒再將她拒之千裏。

王嫮懷有身孕,不必跟著大家一起守歲,吃過年夜飯,與妯娌諸婦寒暄片刻,對鄭氏辭道:“母親,兒媳有些乏,就先退下了。”

鄭氏隨口應了句,擺手叫她回,王嫮又說:“兒媳一個人悶得慌,想嫂嫂陪我說會兒話,還望母親允準。”

鄭氏爽快應允,褚昉兄弟卻同時向他們遞去目光,不禁奇怪,兩人何時到了閨房敘話的地步?

褚暄不放心地看著妻子,用眼神詢問她何意。

王嫮當作沒看見,熱絡地拉著陸鳶回了丹華院。

褚暄只能幹瞪眼,褚家的規矩,男丁必須守歲,非病不得缺席。

進了丹華院,王嫮叫青棠和兩個貼身丫鬟都守在門外,與陸鳶說了一件事。

正是關於陸鳶調養身子的藥。

“嫂嫂,我跟你說,那藥可不能再喝了,前一段翠蘿給我煎藥,撞見主管廚房的孫嬤嬤趁青棠不在往你的藥罐裏加東西,事後還鬼鬼祟祟把藥渣埋在花壇裏,你想啊,她若心中無鬼,怎會做這事?所以啊,你這病久不見起色,說不定就是她搞的鬼,她無緣無故害你做甚,定是小鄭氏指使!”

王嫮倒豆子一般接著說:“孫嬤嬤是府裏老人了,向來和小鄭氏走得近,她們狼狽為奸害你呢,說不定,那藥不僅不治病,還有毒呢!”

陸鳶面露驚愕之色,似被嚇傻了,良久才抓著王嫮手臂:“你,說真的?”

王嫮撫著肚子指天發誓。

陸鳶忙道:“我信你。”

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吧,知道又如何呢,咱們動不得她。”

王嫮怒其不爭:“嫂嫂,難道就任由她害你嗎?”

陸鳶道:“無憑無據,母親和國公爺怎會信我的話?”

王嫮沉默了,她知陸鳶說得不錯。

陸鳶卻在這時笑笑,說:“弟妹,將來若有一日,我果真被人陷害,你可願站出來為我說句公道話?”

王嫮一愣,意外地看著陸鳶,她從未請她幫過忙,這次怎會開口?

陸鳶又道:“罷了,弟妹也不容易,還是別得罪表姑娘吧。”

“我自然會為你說話!”王嫮聽她說到鄭孟華,倒像她多怕那人似的,一時氣不過,朗聲說罷,怕陸鳶不信,再次賭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