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的夏天。”

雙荔花園很大, 宴會上的人不算少,方才鬧了一出,雖然不至於失控, 但很多人都在注意著離開的兩人。

杭景山和一群人在一塊閑聊,不免也談起這些。

虞倦的身份,早就有人認出來了。雖然虞倦之前不會出現在這些場合,但路水城為了安撫他, 家庭內部的私人宴會,還是會讓他出席的。加上他長得好看, 有一雙標志性的綠眼睛,在高中也算得上出名, 有人認出來也很正常。

一個人問:“和虞倦一起走的是誰?沒見過。”

是個生面孔, 遠遠看過去, 只覺得肩寬背闊, 身姿挺拔, 氣勢內斂,但不是普通。

他剛想說是外地來的不成,但想起一旁的杭景山也不是白城人, 所以住了嘴。

問來問去, 竟沒一個人認識。

竊竊私語了一陣,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遲疑地說:“我倒是認出來了,是周輝月。”

周輝月這個人, 在場的人見過的沒幾個,但他的名字卻如雷貫耳,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那男人說:“他還沒認回周家之前, 和他談過合作,他幫我家公司做了幾個項目, 見過不少次。剛才從這就看到了個背影,沒敢確定。我弟發消息給我,說的確是周輝月。”

一旁的人鬧哄哄地說:“前段時間他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怎麽沒聽你提起。”

“不仗義啊。周輝月這個人到底怎麽樣?”

那人尷尬地笑了笑:“好歹合作過幾次,不好背後說人是非。”

與周輝月合作的項目要價是高,但做的很快,不會拖延推遲,且評判這種技術上的事與主觀意願無關,好用和流暢是不能騙人的。

所以在此之前,周輝月被周家認回去,還未來得及出現在公眾場合,就出了車禍,他也沒把周輝月之前的事當做談資。

現在卻不同了。

周輝月自己出現在了宴會上,也代表他成為這裏的一員。

提起周輝月,氣氛活躍了很多,對他這個神秘人物有著諸多猜測,杭景山似乎也饒有興致起來。

他不是白城人,表現得更加肆無忌憚,什麽都敢問,有意無意間提起周虞兩家的舊事。

一個人殷勤地說:“這裏面還有一樁舊事,景山你應當不知道。”

杭景山說:“願聞其詳。”

那人也很想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消息靈通:“十多年前,周輝月的生母就將他和虞倦的婚事定下了。他在自己母親的葬禮上走丟了,找不回來,周家可能是顧及體面,總是丟了孩子,所以也開始照拂虞家。”

“周輝月獨自在外十幾年,又創辦了自己的公司,怎麽看起來都是青年才俊。可惜的是被一場車禍毀了。當時醫生的意思是會留下殘疾,就被送到外面修養了,家產的大頭肯定也沒份了。”

其中涉及到蘇儷的部分就語焉不詳了,可見她在這一圈人裏的確很有面子,手段也厲害。

一個人幸災樂禍道:“現在就不一定了。周輝月看起來是個人物,周恒也一貫任人唯才,說不定就把公司交到他手裏了。就算不是,家產也該有他的一份。周家的樂子大了。”

杭景山在一旁聽著,回了幾個消息。

另一個人又提起虞家:“周輝月一出了車禍,虞家那邊立刻放出風聲,說要和周家解除婚約。”

語氣似乎很可惜:“現在也不知道虞倦怎麽辦,周輝月會不會報復這個在自己落魄時立刻劃清界限的未婚夫。”

杭景山心想,能怎麽辦,周輝月喜歡得要命。賺到錢就買了塊地,打算給未婚夫建個玻璃花房來著,目前都動土了。

於是半真半假地開玩笑:“萬一他們是真愛呢?”

即使這群人有意無意地捧著杭景山,聽到這話也不禁笑了出來。

“怎麽可能?”

“虞倦當時煩死周輝月了,說自己不可能和一個在外面丟了十多年的人結婚。所以周輝月出事後,他還隱晦地發過幾條說自己自由了,這麽落井下石,這樁婚事怎麽能成?”

杭景山聳了聳肩,他可是好心提前告訴了這些人真相,但是沒人信。

正聊著,虞倦和周輝月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眾人的視野裏。

杭景山舉著酒杯,意會似的笑了笑:“我去湊個熱鬧,替你們打探打探消息。”

在場的人,要麽是和兩家有利益牽連,要麽是沒看準局勢,不知道怎麽下注,所以輕易不願意接近他們兩個。

而杭景山是局外人,即使去搭話,也算不上出錯。

杭景山走了過去,虞倦站在前面,周輝月落後半步。

見他來了,兩人都停下腳步,虞倦戴著口罩,正好能擋住杭景山的大半視線。

周輝月側著身,和虞倦牽著一只手。

杭景山沒在意身後那些人的目光,笑著說:“虞倦,你好。”

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三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話,沒有避開人。但那些人離得不算近,也聽不到他們這邊具體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