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頁)

眾人沉默片刻,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憐憫:“……朋友,你是不是在羅浮關待傻了,沒事,任期還有半年,等回去以後,病就好了。”

待傻了的弟子:“啊?我沒傻啊?你們在說什麽?”

凝禪心想,或許你們現在需要一個詞,名叫PUA。

這被羅浮關PUA得也太嚴重了。

凝禪打了個寒顫。

無他,她也在這個鬼地方待過五年。

三年是自己的守關任期,另外兩年……純屬是為了陪虞別夜。

凝禪:“……”

她當初為什麽要做這種慈善來著?

哦,是了。

是因為她值守的時候,會議紀要有虞別夜記,年終總結有虞別夜寫,就連發言稿都直接照著念就可以,從未出過半點差錯。

別人是來這裏熬資歷的。

她……她像是來這裏度假的。

羅浮關的飯,還挺好吃。

凝禪強迫自己將這些記憶摘除,控制住自己轉頭向著熟悉的面館移動的步伐,神情毅然地踏向了傳送陣的方向。

走了兩步又頓住。

蔥油小面有什麽錯。

面館如記憶中一般生意極好,正值飯點,凝禪排了一刻鐘的隊才有座。

小面端上桌的時候,凝禪卻皺了皺眉。

她擡手叫來了小二。

“怎麽裏面沒有花生碎和炸黃豆了?”她擡眼問道:“還有脆哨呢?”

小二大驚失色:“這位客官,小店可是蔥油小面,從未有過脆哨啊!花生碎和炸黃豆,小店……小店也從未放過啊!客官可是記錯了店?”

凝禪沉默下來。

片刻,拿起筷子,到底還是吃完了。

是好吃的。

但不是她記憶裏的味道。

難怪每次吃面之前,虞別夜都要消失一會,原來竟是如此。

一頓飯吃得凝禪心情復雜,半點兒沒了來時的高興,直到踏進傳送陣的時候,她全身的氣壓都很低。

光柱亮起,身影消失。

一旁執掌傳送陣的師姐探頭:“剛才那位漂亮師妹看到了嗎?有人知道那是誰嗎?我們宗門什麽時候有了這麽漂亮的師妹?”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那是凝望舒啊!亂雪峰第一美女凝望舒啊!”

“……師什麽妹,那是亂雪峰大師姐凝望舒,年齡雖然小,師姐這個名頭可是實打實打出來的!話說回來亂雪峰這種地方也能出美女?”

……

壓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背了個第一名頭的凝禪已經晃眼回了合虛山。

倘若她聽到這個名號,恐怕也會發出一樣的感慨。

亂雪峰這種地方,也能出美女?

凝禪直接落在了亂雪峰到傳送陣裏。

面前的景象才堪堪變得清晰,一片嘈雜錯亂的刀劍聲就傳入了耳中裏,吵得人腦子疼,旋即不知是誰先看到了凝禪的身影,拉開嗓子喊了一聲。

“大師姐——回來了——”

大劍坪上從極吵,到極靜,整個過程用了其實不過一息。

很難想象一個正經宗門裏,會有這種地方。

所謂大劍坪,其實就是亂雪峰前山的一片平整空蕩的空地。如此茂盛的峭峰之上,有這樣的寸草不生的平地,看起來極是突兀。

因為這裏,是某位出身亂雪峰的劍修前輩在打架打上頭了的時候,一劍踏入朱雀無極境,順便削平了半座山頭。

那日整個合虛山都在地動山搖,唯獨那劍修前輩在仰天大笑。

然後用劍在這片空地旁邊龍飛鳳舞地刻下三個大字。

大劍坪。

從此這兒就成了整個亂雪峰打架鬥毆的聖地。

那位劍修前輩也成了亂雪峰的傳說。

——佐證打架也能打成無極境的那種。

聽起來是挺威風凜凜。

如果不是大劍坪三個字大得出奇,醜的離奇,狗都不願意在上面爬的話。

更離譜的是,因為這三個歪歪扭扭的醜字裏面劍意極濃,所以亂雪峰的所有劍修都在日日夜夜揣摩其中劍意,再一並變成仿佛復刻一般讓人痛苦的臭字。

亂雪峰大師姐凝禪每年都要對著峰裏的劍修師弟師妹們交上來的年終報告痛苦。

竹隱峰的折磨是不認識。

亂雪峰的折磨是字太醜。

齊名比肩,不分伯仲,兩看生厭。

總之都逃不開折磨兩個大字。

她帶隊去了靈犀秘境不過幾日,亂雪峰已經又是一派淩亂模樣了。

碎石亂飛,靈息漫天,地面被砸出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坑,早就已經被禍害得奄奄一息的周邊植被顯然又被風卷殘雲了一遍,一眼看去甚至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葉子。

斷劍滿地,掛著大黑眼圈的劍瘋子一看起碼已經五天沒睡了;拎著長鞭的師妹一頭發辮早已散亂,但她臉上依然閃爍著不太正常的激動紅暈,看起來還能再打個十七八場;另外還有一位難得看起來整潔無比的師弟抱了把銀色生銹的算盤,有些愁眉苦臉地坐在一邊,目光不斷在大劍坪被砸爛崎嶇坑坑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