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婚夜

◎還是你打算跟我柏拉圖?◎

杜若楓和路寧對視一眼,嘆為觀止。

“第二次了。”杜若楓小聲說。

第二次在季旸面前哭。

路寧一下子也get到了,表情帶點隱隱的小雀躍,有種搞cp搞到真的的感覺。

梁思憫這種腿摔斷了都擠不出兩滴眼淚,跟哥哥賣慘都只能摸兩把芥末油的人,這說哭就哭的技能是定向釋放的嗎?

梁思憫看著他:“你說話啊!”

兩群人站在出口處,實在顯眼,來來往往的人都扭頭看。

季旸不想跟酒瘋子計較,應道,“待會兒我替你罵回去。”

梁思憫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睫毛濡濕,淚光點點,季旸生怕她再來一句:“你現在就罵。”擡手有點粗魯地給她擦了一下眼淚,然後握住手腕推給杜若楓,意思是快帶她走。

梁思憫頭昏昏沉沉,根本不大清醒,也沒什麽邏輯,趴在杜若楓身上,就轉移了注意力,她小聲跟杜若楓說:“季旸……是狗。”

杜若楓一把捂住她的嘴,對著季旸尷尬地笑笑,“她喝醉了。”

然後拖著她去車上。

剛剛罵人的男人終於知道,這就是今晚傳說中那個梁家的女兒。

“不好意思旸哥,我真不知道。”他訕訕,就算是聯姻,掛著也是季旸老婆的名頭,他罵了,打的是季旸的臉。

季旸沒吭聲,徑直走了。

臨上車的時候,駐足看了眼,梁思憫已經被幾個人聯合塞進了車裏。

“二少今晚回老宅?”司機看他一動不動,小聲問了句。

季旸回過神,“嗯”了聲。

明天婚禮,家裏那邊還在準備,今晚恐怕還在折騰。

母親顯然興奮得很,每天跟親家母煲電話粥都能煲幾個小時商量婚禮。

婚禮時間倉促,婚禮卻一點也不倉促。

只是這婚禮對兩個人來說,都仿佛有一種和自己無關的錯覺。

一大早媽媽來敲梁思憫的門,梁思憫還在昏睡。

她哼唧了兩聲,翻個身繼續睡。

門鎖響了,周邵紅拿了備用鑰匙進來,一進來就打開床頭的音響,給她放了首進行曲當鬧鈴,眼看著不行,又換了一首重金屬dj舞曲。

梁思憫滿臉怨氣地起身,看了周女士一眼:“我今天就要離家了,媽媽你都不傷心嗎?”

周女士捏著她的臉,溫柔地笑一笑:“你說呢?”

開心得臉都要笑開花了,估計是覺得這婚事真不錯。

梁思憫嘆口氣,認命起床:“你就承認吧!我其實是爺爺在美國撿來的是不是?”

不然為什麽哥哥在國內長大,偏偏她在國外長大。

一回來就給她安排在季旸班級,從此開啟了不歸路。

孽緣啊。

周邵紅懶得回復她這種無聊的問題,丟下一句“快點收拾,別耽誤正事”就走了。

兩個人還沒領證,約定上午去領證。

至於為什麽拖到婚禮上午,完全是因為季旸這狗東西從訂婚完就去出差了,昨天才回來。

就連商量結婚後住在哪兒都是倆人打字吵出來的,她想讓他搬去她那兒住,但他不願意,說離公司太遠,他一個總裁每天通勤一個小時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他讓她搬過去他那兒,他在二環有個頂層復式大平層,梁思憫胡扯說太高了她頭暈。

最後誰也沒爭過誰,選了套新房子,楓橋公館的獨棟,奶奶送的,梁思憫就去看過一次,裝修基本符合她喜好,也就沒多嘴。

想起婚後要跟季旸一同住,梁思憫刷牙的動作一頓,有點煩。

鏡子裏的人睡眼惺忪,皮膚勝雪,好像吹彈可破,她一向喜歡自己剛睡醒和洗澡後的樣子,美得很生動,她自戀的片刻,也忘了自己剛在煩什麽。

洗漱完飯都沒吃幾口,就被周女士推出門。

季旸已經等在那裏,送他來的,依舊那輛黑色邁巴赫62s,見了她,只是歪了下頭,意思是:上車。

梁思憫起床氣還沒消,見他這德行,更是拉著一張臉。

全程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下了車直奔民政局,今天沒什麽人,排隊等辦手續的時間很短。

因為倆人都臭著一張臉,還被人誤會是辦離婚。

只是拿到證,回去的路上,季旸閑閑問一句:“酒醒了?”

梁思憫沒斷片,還記得,聽出他語氣裏的擠兌,語氣硬邦邦的:“沒有。”

“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麽嗎?”

梁思憫瞥他。

“像被逼婚,我都怕我倆睡一張床上你半夜掐死我。”季旸也扭頭,兩個人對視。

一張床……

早上那股煩躁又襲來。

梁思憫憋了半天沒說出話,好一陣才擠出一句:“那你睡沙發去吧!”

季旸挑眉:“哦,憑什麽?”

……

倆人吵了一路,到了舉辦婚禮的莊園,才消停下來,各自被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