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管不管

◎他罵我,你管不管?◎

梁家丟了個上億的項目,緊接著一個區域的獨家代理權也丟了,這對梁家來說,雖然算不上傷筋動骨大事,但仿佛傳遞了一個明顯的信號:梁家不行了。

包廂裏,一群人閑聊,談起梁思諶這個接班人,說他還是太年輕。

但梁家就那麽兩個孩子。

“話說梁思憫到底在幹什麽?就整天遊手好閑?”

四下突然沉默,還真不知道。

“聽說在南城投資了幾個項目,也都小打小鬧,還沒她天天開車出去遊蕩的聲音響亮。”

幾個女生笑了笑,大概這時候才能從她身上找到一點優越感:“還是有點自己的事業好。”

“雖然她也不愁沒錢花,但這……”某男生也嘆息道,“可惜了,扶不起就是扶不起。”

這話還說的委婉,突然有人接了句:“這種敗家東西,梁家也真是活該。怪不得都說富不過三代。”

沈明聿從廁所出來,路過兩個房間,都在聊梁思憫,回來跟人說:“你梁姐還是你梁姐,一回來就是話題焦點。”

距離上次梁思憫和季旸派對狹路相逢之後,已經兩個月後了,倏忽入了冬,眼看著轉眼這一年就要過到頭了。

沉悶無聊的酒後牌局,這一屋子倒是安安靜靜,誰也不敢提梁家和梁思憫。

突然有人問了句:“季、梁兩家還真的要聯姻,梁思憫和旸哥真打算明天低調完婚?”

大家想起兩個多月前撞車的小插曲,頓時有種季二公子被訛婚的錯覺。

顧宇珩說:“梁思憫跟小姐妹這會兒還在酒吧舉辦告別單身派對呢!”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有一種寧願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也不願意相信這倆搭邊的感覺。

這家娛樂會所叫“Everglow”,取自一首英文歌,翻譯過來大概是“燦爛永恒”。是由一個莊園改的,沿街是酒吧,後頭才是銷金窟,統共三棟小樓,分別取名叫“雲水澗”、“天上仙”、“花月圓”。

後頭不是熟人不開門兒,寧願空著。

這棟雲水澗幾乎要貼上許少的名了,不過他願意長期包下來,也不過是因為季旸厭煩娛樂場所,也就這兒清凈,他偶爾還願意來。

但這家會所跟梁思憫淵源更深,因為老板名字叫杜少霆,而杜少霆跟梁思諶是好兄弟,他的親妹妹杜若楓,跟梁思憫又是好姐妹。

她竟然會去前頭。

今兒個許臨生日,包間裏都是人,隔壁兩個房間也是許臨朋友,但因為季旸和沈明聿他們在這邊,那群人不敢過來。

顧宇珩本來是閑聊兩句活躍一下氣氛,誰知道現場足足沉默了五秒鐘,忽然才有人醉醺醺,見鬼似地問:“誰?哪個季,哪個梁?”

聲音提了八度,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沈明聿掏掏耳朵,往旁邊一努嘴。

角落裏,西裝革履的男人略一松領結,身子後靠,唇角抿出幾分不耐煩的弧度。

腕上的陀飛輪明晃晃閃人眼,可不就是季二公子季旸。

沈明聿倒了半杯加冰威士忌給他,“誰聽了不說一句見鬼,你終於瘋了?有什麽想不開的,跟梁家聯姻。你瞅瞅衍城覬覦梁家的多少,誰敢把梁思憫娶回家,連提都沒人敢提。”

季二少自進來後說了第一句話,表情冷漠高貴不近人情,外加那麽一點漫不經心,看不出來喜怒:“可能……富貴險中求?”

他扯了下唇角:“舍生取義,為民除害。”

嗯……這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沈明聿配合地“呵呵”兩聲,懶得理他了,只感慨一句問顧宇珩:“今兒生意這麽好?把梁大小姐都擠前面去了?”

沒人回話,都還沒醒過神。

顧淩宇半醉,拿著手機翻小視頻,突然“嘖”一聲,“旸哥,你準老婆在調戲男高中生呢!你倆這婚姻……怎麽看起來搖搖欲墜。”

一群人默默打量角落裏的人,看他臉色沉,也不敢多嘴,怕惹了季二不高興,以前年紀小,胡天海地鬧騰著玩,如今各自開始接觸自家或者自己的生意,才知道天高地厚。

有些人壓根兒得罪不起,盡管從小一起玩到大,終究還是不敢造次。

只沈明聿不用顧忌這些,嘀咕:“我真想采訪一下你的心路歷程,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梁思憫哪根筋搭錯了。”

那祖宗可不是個願意受委屈的,前陣子還聽說這倆杠上開花,打得不可開交。

怎麽就願意嫁了。

自然,季旸不會回答他這種無聊的八卦問題。

突然,沈明聿起身,舉杯清了清嗓子:“讓我們恭喜我們二少,祝他……新婚快樂,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誰有什麽意外傷害險啊記得給我們二少介紹一下。”

笑聲塞滿耳膜,季旸擡腳踹了沈明聿一下:“我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