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安東國的太子(第2/2頁)

就像對官所言,安東從不缺勇士,但其中的精華都被軍隊吸收了,而軍隊人數是有定額的,哪怕淘汰的,也都不是庸手。論武風之中,安東也絕對是全國首屈一指的,畢竟,在這裏人不狠,是立不住的,哪怕那些種地的農民,也是拿起刀就能砍人的。

這些年劉煦像個饕餮一般地往安東拉人,為了人口之增長,可謂費盡心思。但制約安東人口增長的諸多因素中,其中一條就是私鬥成風,這一條曾經一度比惡劣環境中的意外死亡還要嚴重。

在安東國建制後,其中最嚴厲的一條鐵律就是禁止民間私鬥,違者處死,在這方面,只能以毒攻毒。然而,這也僅僅是禁住了大規模私鬥,像那種個人恩怨,仍是屢禁不止,何況還有“民不舉、官不究”的國情在。

因此,別看安東一年有好幾個月處在冰天雪地之中,但其民間的風氣,是十分爆烈的。當然,這也是特殊的人文、地理、歷史環境綜合導致的。

劉文淵一時倒也聯想不到那麽深,炯炯的眼神在鴨子河冰面以及那支周氏商隊間徘徊,終是感慨道:“這河面凍起來,就是一條坦途大道,緊要之時,通過河道運兵,也能省不少功夫!”

“殿下所言甚是!”隊官顯然是安東軍中的精英,眼下位置雖卑,但見識很出眾:“我安東諸州城,大多臨河而建,順河而往,可直達諸城鎮。不過,如非十萬火急,還是不可輕用,冰面難稱均勻,跑起馬來則更添危險,一旦墮至冰面下,那就是滅頂之災……”

“或可試驗一番,回綏化後,把這些經常跑冰面商隊召集起來,咨詢一番!”劉文淵吩咐道,但緊跟著,又長嘆道:“倘若需要以冰河為途,我安東又當是面臨著怎樣的危機……”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再深聊下去,劉文淵調轉馬頭,奔馳而去,衛士們見狀,緊緊跟上,一行人很快就追上了大隊。從此處距王城,仍有兩百余裏,還需趕一段時間的路。

劉文淵近來很忙,理政、馭民、治軍,從多方面刷新著安東官民對他這個太子的認知,也展示著他的能才與擔當。

此番返回綏化,是一次凱旋。前者,東南邊的湄沱州報,當地女直作亂,擾掠官民,甚至攻破了一座市鎮,殺漢民百三十二人。

野蠻人作亂,是常有的事,但到攻破一市鎮,殺這麽多人,造成嚴重破壞,卻是許多年沒有發生了。

對於湄沱州的騷亂,王府表現出了極大的重視,重視到由劉文淵這個太子親自領軍去平叛。

劉文淵的剛強在此次事件中也再度體現出來,根本不顧國相耿繼勛的勸阻,率領五百騎,親往湄沱州。

當然,作亂的女直人早就逃得幹幹凈凈,但太子出馬,怎麽能無功而返。對於安東的蠻夷們,劉煦從來都是恩威剿撫並用,在湄沱州事件上,顯然到用威的時候。

劉文淵的做法是,從湄沱州及其周邊那些未入籍冊的蠻人中抓了一千三百二十人,盡誅之。

關於蠻人騷亂,這麽多年下來,安東實則也形成了一套評判及反制標準,偷、搶乃至一般的殺人,都已經可以按照一般治安事件看待,由地方官府處置。

但像此次湄沱這樣,破市鎮,殺漢民,即視為謀反叛亂,必須出動軍隊鎮壓,並且還要嚴厲報復回去。犯事人狡猾,逃得快,那就從其他地方找補,而劉文淵此番采取的,就是最嚴重、最殘酷的報復手段,“殺一賠十”。

當然,其中自然也有立威的心思,在安東,劉煦的權威是沒法挑戰的,劉文淵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但不意味著他能容忍一些人小覷他,在過去的這段時間中,劉文淵就感受到一些讓他很不舒服的掣肘。

大概是在湄沱州造了一場殺戮的緣故,返程的劉文淵依舊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只有在望著綏化方向時,鷹隼一般的目光中方才流露出一抹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