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浮出水面(第2/2頁)

李崇矩:“根據調查盤問,袁家在鹽州發展壯大,大抵從劉訪升任知州開始,也在鳴沙匪冒頭之後。

去年,袁恪也曾數度外出,出則累月,不知其所蹤,不知其所為。同時,在去年賀蘭山匪寨被發現前後,袁恪又曾外出,後又不少外地之人,返回鹽州,就被安置在袁家宅內。

彼等雖然行蹤詭秘,但難免露出馬腳,據聞,有一名莊客曾酒後狂言,他追隨袁恪辦了一件大事,後此人便失了蹤跡,生死不知。

武德司對使團案及鳴沙匪大調查,一直未有停息,此前也一度懷疑,有地方勢力的接應庇護。

此番鹽州之事,有力地佐證此點,而袁恪倉皇遁逃的反應,以及搜查出的諸多證據,都值得做出其與鳴沙匪有關的判斷……”

李崇矩說完之後,輕輕地籲出一口氣,劉皇帝則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悠悠道:“朕對這個袁恪,倒是越發好奇了,他是何來的野心膽量,行此陰謀逆亂之事。不論他是否與那鳴沙匪有關,可以說,這就是一個隱藏在地方,甚至就隱藏在官府之內的叛賊了吧!”

“是!”李崇矩回答得很肯定。

“呵呵!”劉皇帝又笑了笑,冷冷道:“看到了吧,西北逆亂之源,所在何處,不只是那些黨項人,還有這些居心叵測,陰潛圖謀的亂黨。賊在何處?在朝廷內部!”

說著,劉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堅固的殿梁仿佛都顫了幾顫:“對於此等張狂逆舉,你們武德司此前竟然無所察覺,官府竟然毫無反應,甚至施以庇護!

那個劉訪,是誰提拔的,又是誰庇護的,袁恪那等逆匪當誅,劉訪這等內賊更該死!吏部、禦史、榆林按察司又在做什麽,若非玩忽職守,豈能容其猖獗至今?”

聞言,李崇矩猶豫了下,盡量以一個不偏不倚的態度,稟道:“陛下,劉訪其人,為官多年,多有建樹,被稱為幹吏。另,他是西北轉運使王祐的舊屬,王使君對其頗為看重……”

這話一出,劉皇帝頓時沉默了,但憤怒的情緒快速從其臉上閃過,森然道:“好啊!朕留王祐在關內,是想借他的才幹威望,穩定西北。如今思來,不知是他瞎了眼,還是朕瞎了眼!”

對於王祐,劉皇帝還是頗為倚重的,但越是如此,此時他內心的憤怒就更強烈。當然,要說王祐也有謀反之嫌,劉皇帝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那種被辜負了不滿情緒,仍舊不可遏止地充斥於他頭腦。

“西北不整頓,能行嗎?不從根子上解決問題,能得安寧嗎?”沉吟幾許,劉皇帝悵然道。

“陛下息怒!”李崇矩出言勸慰道。

“怒?朕為何要怒?”劉皇帝冷笑道,花白的胡須直顫:“這些宵小暴露出來了,不是應該高興嗎?他們躲於陰溝暗角之處時,朝廷拿他們沒辦法,如今原形畢露,正可將之一舉掃除!”

李崇矩趕忙道:“袁恪雖率心腹親信逃遁,但鹽州當地已然加緊追捕,王玄真分析,此人很可能隱匿於當地黨項人中。如今,鹽州黨項不穩,蠢蠢欲動,形勢嚴重,若讓袁恪這等賊子與之勾連,必生亂事。鹽州已然戒嚴,為防不測,王玄真已請調定邊軍配合,清除逆亂。”

“王玄真此次差事辦得不錯,你是用對人了!”聞言,劉皇帝已然恢復了平靜,不慌不忙地指示道:“傳令與他,蛇蟲鼠蟻既然顯形了,就給朕消滅幹凈!”

“是!”

“劉訪的事,朕也需要王祐給一個說法……”想了想,劉皇帝又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