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探徐家堡

印染月壯著膽子打開房門,走出廂房,四處張望,除了院子中間栽種的一棵柚子樹的樹葉隨風輕輕搖曳,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倒影晃動,再無任何異常。

“唉!”印染月望著東廂房緊閉的房門,幽幽嘆了一口氣,返回屋中合衣躺下。

只是這一次,印染月越發無法入眠,腦子裏浮現的盡是這幾天秦子淩對她溫柔體貼,說話時面帶真誠微笑的俊朗樣子。

想著想著,眼淚悄然順著印染月的眼角滾落下來。

以前她服侍秦子淩,只是覺得那是她的使命,是理所當然的,日復一日地重復著,並沒有產生什麽異樣的情絮。

但這些天,自從秦子淩發生了轉變之後,一種異樣的情絮卻在心底悄然產生。

甚至當秦子淩去城裏武館學武時,她會時不時想起他。尤其今天當秦子淩出現,護著她,說她不是貨物是家人,那一刻,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被呵護被保護的幸福感。

但命運卻不是她這樣的弱女子能反抗的,也不是秦子淩這樣的普通男人能抗衡的。

所以,印染月為了保全秦家母子,毅然選擇了屈服,否則若有得選擇,她是寧肯死也不願意讓徐元標那淫魔玷汙她的身體。

“少爺!”黑夜裏,印染月低聲囈語一聲,然後忽然起床重新開了門。

站在門口,她先做賊一般朝正房那邊張望了一下,見那邊沒有任何動作,這才將目光落在對面東廂房緊閉的房門,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麽,月光下她清秀的臉頰上浮起了一抹紅霞,腳擡起要邁出去又收了回來。

如此反復了幾次,印染月突然深吸一口氣,毅然橫穿過院子,來到東廂房門前,然後舉手輕輕敲了敲門。

“少爺,是我染月。”印染月敲門後,輕聲說道。

但秦子淩似乎睡得很死,印染月敲了好一陣子,裏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印染月臉上的紅霞漸漸褪去,眼中的期待漸漸轉為了悲傷淒涼。

“少爺,我知道我沒辦法將第一次給你,那必會給秦家帶來潑天大禍,我只是想你是第一個看到我清白身子的男人。”印染月含淚輕聲喃喃,然後秀發一甩,一臉傷心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屋。

當印染月返回西廂房時,黑夜下,一身黑色勁裝的秦子淩早已經悄然離開了安河村,在夜色的掩護下,正一路朝徐家堡的方向疾步而去。

黑夜下,徐家堡就像一尊巨大的怪獸蹲伏在大地上。

整座堡寨建立在一個一半天然形成和一半人工挖土堆砌而成,高達兩丈的大土台上,它的城墻高十米,四周長有三四裏,有一條護城河環繞堡寨。

護城河是在天然河流的基礎上深挑挖掘過,河寬水深,河堤也很高,就算遇到幹旱水淺季節,沒有橋梁也很難跨過河流進入堡寨。

所以一旦堡寨收起吊橋,這就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固城堡。

不僅如此,在堡寨之外,每一個方向都修建有數座箭樓拱衛寨門。箭樓修得非常高大,以磚石包砌,如同兇猛的巨獸聳立在大地上,讓人還未靠近堡寨就心生忐忑。

在徐家堡的四周則是連綿的田地,這些田地都有著完善便利的水利溝渠,全都是良田,一眼望去也不知道占了多少土地。

秦子淩在離徐家堡近兩裏的一座小山丘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將本體藏好,又喚出通臂靈猿銅屍,以神念下達了命令,讓它守護肉身之後,秦子淩方才盤坐施展神魂出竅之術。

銅屍上落有肉身的血符法印,就算神魂出竅離體,不需專門指揮,它也會自動護主,但沒有主人指揮,只會傻傻護主,不會有任何變通。

神魂出了竅,裹卷著浸泡過屍毒繡花針一路往徐家堡飄飛而去。

徐家堡,秦子淩曾經只是在路邊遠遠觀望過,還從未有近距離觀察過,更別說進入城堡。

今晚,當秦子淩以神魂之軀,神不知鬼不覺地飄飛到徐家堡城下,仰望那高大的箭樓,雄偉堅固的城墻,還有箭樓上和城墻上身披鎧甲,手持刀戟的精悍士兵時,方才明白為什麽官府不願意輕易跟徐家堡起沖突。

雖然知道箭樓和城墻上的哨兵不可能看到自己,但也不能保證這世界上就沒有天生“陰陽眼”的人,所以秦子淩還是盡量避開了那些哨兵,悄然飛入徐家堡。

縱然是深夜,但從堡內高低錯落的瓦屋鱗次櫛比,井然有序的街道,不難想象白天的熱鬧繁華。

堡內的西面血煞陽剛之氣格外濃烈,在秦子淩的神魂眼裏,甚至隱隱有紅光焰火從那片區域透出來。

“血煞陽剛之氣如此濃烈,又有空闊的操練場,高築的號令台,看來西面應該是徐家堡的軍營所在。”秦子淩心思轉動,目光很快從西面轉向徐家堡的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