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繼續狡辯

雪,在這年頭,對於大荒裏的孩子們來說,是一場殘酷的考驗,同時也是一場歡樂。

嚴寒讓人難抵煎熬,但打雪仗、滑雪以及讓狗子拉著父親做的小爬犁在雪地裏歡騰,也是難得的樂趣。

實在沒得玩的,找塊木板往屁股下邊一墊,或者直接拿把鏟子往裏一坐,也能從雪坡上往下滑,玩得不亦樂乎。

大荒裏的人,自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跟雪打交道。

很多人自小就掌握不錯的滑雪技巧。

“清子,你滑雪厲不厲害?”呂律騎著追風,跟著陳秀清往秀山屯走的時候隨口問道。

陳秀清笑道:“律哥,不是我吹,這屯裏在滑雪上,就沒人能比得過我!”

看他這嘚瑟樣,呂律不免有些懷疑:“真的假的?”

“那當然是真的,小的時候,家裏也有兩副木馬,是我爸雪天攆鹿的時候留下的,我爸還在世的時候,專門教過我滑雪,後來我爸沒了,那兩副滑雪板也爛了,一直沒本事兒弄到野豬皮,我自己還用刀削過木板將就著用過,但是,會滑雪有啥用啊,我還是啥都幹不了!”

陳秀清說到這事兒上,有些沮喪。

“咱爸還有滑雪攆鹿的技術?”這一點,呂律上輩子根本就沒聽說過。

能滑雪攆鹿,那滑雪的技術絕對是頂呱呱的,一般人很難達到這程度。

“那是當然,當時我爸在生產隊的時候,到了冬季,就是獵隊的把頭,那是帶著生產隊的人打肉打皮毛賺工分的人,小的時候,家裏就沒缺過肉,那時候的日子在屯裏可是過得最好的,隊長家都比不上,可我爸一沒了,這日子就一落千丈,唉!”

陳秀清搖頭嘆氣道:“他現在要是還活著,一定也能像你一樣,賺很多錢,可惜,在打獵上,我那時候太小,根本就沒學到啥。”

“啥時候,咱們去給他上上墳吧!”

呂律對自己這個未曾見過面,甚至連相片都沒留下一張的嶽父大人,大概也只能從陳秀清和陳秀玉兄妹倆身上,找找他當年的影子了。

這兩兄妹,言行舉止和為人處事,很多方面都深受他的影響,哪怕那時候兄妹倆都還很小,依然如此。

他們倆和馬金蘭的性子決然不同的,不是她能教得出來的。

兄妹倆說話,總喜歡說是“我爸教過我”,就足以說明,他應該是個有本事且很有情義的人!

呂律想了下,說道:“要不就明天?”

“好啊!你跟我妹都結婚那麽久了,也該去看看,明天我過來找你們!”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在家做飯等著,還有啊,既然你技術那麽好,等下雪了,教我滑雪!”

“好!”

難得有一項能力在呂律面前稱道,陳秀清顯得很高興,滿口答應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趕著車子,直接到了左松齡家。

天還沒黑,左松齡還在院子裏用木刨刨著打造家具的核桃楸木板。

相比起房子都還沒蓋的陳秀清,趙永柯家裏明顯更需要,所以兩人有過商量,讓先打制趙永柯家裏的。

看到兩人到了院子外邊,左松齡放下手頭工具,趕著過來開門:“吃過飯沒有?”

“吃過了!”呂律笑著反問:“你吃了沒有?”

“剛吃過,看還有時間,就來再忙一會兒,想著早點把那爺們的家具打好,讓他們早點拉回去用著,沒有家具,總會很不方便。”左松齡瞟了一眼陳秀清的馬車,問道:“咋還拉著一段柞木過來?”

飯點前後,碰面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問吃過飯沒,大概是這年頭最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早年間,都過過苦日子,都有吃不飽穿不暖的經歷,民以食為天,這簡單的一句招呼,飽含的卻是最樸素最暖心的問候。

“我這是想做兩副木馬,手頭缺工具,不好做,就砍了一段柞木回來,想請你幫忙加工一下。”呂律說明來意。

“這是活的木頭,得要些日子,幹了才行,不然做出來容易變形,也不結實。”

左松齡說著,瞟向自己院子裏,那裏放著的一堆木頭:“我這裏也有幾段柞木,砍來修倉棚剩下的,擺了有些日子,幹透的,你看看行不行!”

左松齡說的情況,呂律當然知道,他其實過來,主要就是為了鋸出做木馬的木板,稍微放大尺寸,然後拿回去幹燥,薄木板幹的也能快些,等幹了再自己加工。

既然左松齡這裏也有,還是幹的,那再好不過了。

呂律和陳秀清兩人跟著過去看了下,發現那幾根柞木確實很好,長度也足夠,立馬選定。

“等著用?”左松齡見兩人有些心急,不由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眼看這天氣越來越冷,天陰立馬下雪,想早點做出來先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