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太容易引起誤會了

呂律趕忙將陳秀清往一邊推。

大半夜的抱著個男人做春秋大夢,呂律不得不退避三舍。

被他一撥動,陳秀清也立馬驚醒,猛地翻身坐起,伸手就去拿槍:“咋啦……律哥?”

“沒事兒,你接著睡,我就起來添點柴火!”

呂律一邊說著,一邊往火堆裏加了些粗大的木柴。

陳秀清擦了下嘴角的哈喇子,哦了一聲,繼續躺倒,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呂律也躺倒,準備接著睡,可翻來覆去,卻是一點想睡的感覺都沒有,腦袋裏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莫名地煩躁。他幹脆拖了塊木頭墊著坐下,就在火堆邊烤著火。

元寶見呂律一動,也跟著起身,在他旁邊站了一會兒,又在地上趴下,蜷成一團睡著,只是耳朵不時一動一動的,偶爾有個小動物,腦袋立馬警覺地擡起來,發出呼嚕兇聲。

就這麽坐了大半個小時,呂律尿急,朝一邊走了幾步撒尿,忽然看到河對岸的草地上,一只白色的小獸,正人立著一動不動。

上方,如水的月光傾瀉。

呂律走進幾步,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是只少見的白色黃皮子。

“黃鼠狼拜月?”

呂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異的景象,不由小聲嘀咕。

在民間傳說中,這一幕,被傳得很邪性。

在呂律一起身立馬跟過來的元寶沖著它叫了一聲,小東西立馬掉頭鉆草叢裏,不見了蹤影。

呂律完全沒當回事,撒了尿返回火堆邊,坐了沒一會兒,又覺得犯困了,這才又在旁邊的烏拉草上躺下,有意地離陳秀清遠一些。

這下睡得踏實了。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陳秀清已經在火堆邊烤上了饅頭和粘豆包,早已經吃上。

“咋不叫醒我?”呂律揉了揉眼睛。

陳秀清笑道:“我看你睡得香,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就沒叫。”

呂律擡頭看了看昨晚看到白色黃鼠狼的草地,起身走到河邊,就著冷水洗了把臉,返回火堆邊,陳秀清將烤得焦黃的粘豆包遞了過來。

兩人吃飽後,喝了些冷水,將火撲滅後,收拾東西起身上路。

回去的路不用趕得很急,兩人一路翻山越嶺,並沒有走來時的路。只是估摸著大概方向。

這般隨性,收獲卻出奇的好,尤其穿過大片的紅松林時,時不時地就能碰到一只在地上松塔中摳食的灰狗子或是花鼠子,呂律手中彈弓彈無虛發,一個沒放過,很快就收獲了七八只。

元寶還攆到了一只跳貓子。

出了紅松林,山勢漸漸變緩。

兩人下到溝底的時候,在一個水潭邊上,看到了些的腳印。

這些腳印是蹄類動物,有老舊的,也有新鮮的。

“清子,看得出是啥腳印嗎?”呂律問一旁也在看著這些腳印的陳秀清。

陳秀清伸手比劃了腳印,想了想:“是梅花鹿。”

說這話的時候,他神情變得興奮。

“你再好好看看,這鹿有幾只?是雄鹿還是雌鹿?”呂律再問。

陳秀清很聰明,知道呂律又在教他了,低著頭看著鹿蹄印仔細辨認:“有一頭雄鹿,兩頭母鹿,還有些小鹿……腳印太雜,不好辨認。”

呂律笑了笑:“那今天到過這裏的,有幾只總該知道吧?”

“這簡單,兩只,一公一母!”陳秀清說完,看著呂律,等待確認。

“對,兩只!”呂律點點頭:“而且,那只母鹿還有鹿胎。”

“這你咋知道?”

陳秀清驚奇地看著呂律。

母鹿雄鹿,還能從蹄印大小深淺上分辨,可這懷不懷孕,也能從腳印上分辨,這就有些神奇了。

“不信啊?咱們打了就知道了!”

呂律神秘一笑,將彈弓收了起來,很正式地將雙管獵取下。

“律哥,咱們先打那一只?”陳秀清更是興奮。

“當然是先打雄鹿了。鹿鞭、鹿茸、鹿心血、鹿尾、鹿筋和鹿蹄,哪樣不是好東西,這還用想?懷胎的雌鹿,元寶就能追上,打不到雄鹿再說。”

呂律沖他笑了下,當即掐蹤,朝著雄鹿離開的方向走去。

梅花鹿群居性不強,尤其是雄鹿,除非是在發情季節,其它時候,幾乎都是獨自遊蕩。

鄂倫春人打鹿,通常分四個時段:一至四月鹿胎期,打母鹿;四至六月為鹿茸期,打雄鹿;六至九月為鹿尾期;九至十二月為鹿皮期。

這是趙團青當初在教呂律的時候告訴他的。

事實上,呂律以前收鹿類山貨,也是這麽個規律,大部分獵人也這麽做。

不論是鄂倫春人還是山裏的獵人,都很清楚鹿的珍貴,看似分了時間,但其實就一句話,見到鹿,打就對了。

這是真正渾身上下都是寶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