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姜芙現在身在黎陽”(第2/3頁)

自風雪中回過神兒,差役才留意到她微紅的眼圈兒,“您哭了?”

是的,她是想哭,現在姜芙滿腔的熱血,幾乎就要湧出,連她整個人也想要跟著飛起來。

多久了?

她也不知有多久沒這麽高興了,許氏終得以昭雪,許嵐灃的在天之靈也得以安息,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熱淚就在眼眶中打轉,姜芙及時仰起來,笑著道:“是風吹的。”

隨即,她將兩只手互揣進袖口當中,步子歡快朝家行去。

“小錦,今日早些關門!”人還未入堂中,姜芙便揚起聲來,“玉書,你去雲中樓訂一桌酒菜一會兒讓他們送來,今日咱們三個好生的吃喝一頓!”

聞聲,小錦自櫃上擡起臉,手上還拎著抓藥的小秤,“怎麽了芙姐,這不年不節的!”

“別管了,”姜芙喜不自勝,一張臉在外凍得久了,乍一入室,泛起了紅暈,她上前奪過小錦手中的小秤放於櫃上,“今天先別幹了,快去關門板,給玉書拿些銀子,一會兒酒菜送來,咱們就吃飯!”

“真的啊芙姐,你今天是怎麽了?”玉書上下打量姜芙,平日裏少言少語的一個人,情緒連個起伏也沒有,怎的今日從外頭回來竟似撿了寶貝似的?

“你別管了,拿上銀子,快去快回!”姜芙催促道。

玉書也不啰嗦,拿了銀子就奔出門去,天未黑小錦就開始合門板,對面的珍娘看了也覺著奇怪,“小錦,怎麽今日你們關門這麽早啊?”

僅聽聲響小錦就皺了眉,也未回頭,只背對著珍娘應了一聲:“是啊!”

答了跟沒答似的,珍娘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

雲中樓離得不遠,是這附近比較大的酒樓,裏面的菜式鮮亮,味道又好,姜芙下了狠心訂了一桌,送到家來時,菜還燙著,剛出鍋的飯菜飄香,三人圍桌而坐,難得姜芙也給他們滿上了酒水。

“芙姐,我記得你素日是不喝酒的!”玉書仍舊好奇,“您剛才出去那一會兒是不是碰見什麽好事兒了?”

“你看到外頭貼的告示了嗎?是什麽事兒啊?”

“灃州許家,你們可聽過?”如今已經平反,姜芙再說起許氏也沒了什麽顧忌。

小錦自小學醫,因而醫行裏的名人自也多有了解,灃州許氏當年也是響當當的名號,小錦自是知道,“我聽過,不是因為謀害北境的世子滿門被斬?”

“許氏是冤枉的!”姜芙端起酒盅猛飲一杯,辣酒滾過喉嚨,所到之處一片火熱,姜芙猛喘幾口大氣,才將那股子辣意消了些,“今日官府的告示上已經一一寫明,許氏被當今太子的親舅舅和生母所害,那是一樁冤案!”

“啊?”這消息來得不輕,小錦年歲不滿十七,可聽得這種事兒也覺著匪夷所思,在他心裏,素來是民不與官鬥,小官不與大官鬥,大官不與皇親鬥。往往許家這種事兒冤了也便冤了,何以還會給他平反,況且對面還是皇親。

“這麽大的事兒都給平反了?是誰給平的?”

“當朝太子。”不知為何,在講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姜芙鼻子一酸,竟也講不出個五六,只是覺得太過夢幻,崔枕安那樣的人......崔枕安那種人,怎的真就還了許氏一個清白?如今他就不顧及那是他親舅舅了嗎?也不顧及那是他的生母了嗎?

一筷子菜還未夾到嘴裏,玉書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我說今天下午怎麽連來看病的都沒了,竟出了這種奇事兒,這太子也太大義滅親了吧!”

“可是芙姐你為什麽這麽高興啊?可是你認得許家人?”

只聽姜芙輕笑一聲,而後終於再也繃不住,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滾落下來,不哭還好,一哭便再也關不上閘,她將酒盅放下,隨即手肘杵在桌上,單手捂了臉。

從未見過這種陣勢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兩個人又都是懂事的,見她這般,也不忍心打擾,只將筷子暫擱下,坐在那裏默聲陪著她。

爐中的炭火時而發出燃燒的響聲,窗外風聲仍舊呼嘯,直到最後姜芙的哭聲也止了。

情緒稍穩之後,玉書將溫帕子遞到她的面前。

好生擦了臉又利用緩了一下,姜芙終拿起筷子,“你們吃菜。”

雖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但是顯然,她哭過之後好像是好多了。玉書和小錦仍舊沒敢多嘴,只當無事發生。

告示貼到各城各縣已是多日之後,京城百姓是最早知曉此事的,這件事以極其迅猛的速度不段朝外擴散,沒多久便一片沸然。

那頁告示亦落到了鐘元手裏一張,是崔枕安命人送下去的,在拿到這東西的那日,鐘元望著故鄉的方向跪了良久。

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在此時如數盡放,素來溫聲溫氣的鐘元獨在房中仰天長嘯,沉玉閣樓下看守之人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又聽他在房中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放聲大笑,竟像瘋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