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2/4頁)

心腹收好首級,立即問:“將軍,我們還要追嗎?”

關海潮心中發癢,正想要下令追去。旁邊一位被周少蘭派過來監督她的文士忽然道:“關將軍,不要忘了陛下是如何囑托的。”

關海潮動作一頓,咽了咽口水,這才道:“不追了。我們依計劃行事。”

另一邊,拓跋嬰好不容易才逃出狹路,驚出一身冷汗。

她擺開陣仗,預備迎敵,見關海潮卻沒有追來。隨後,一個騎兵沖上來哀聲稟報:“大汗,烏羅蘭將軍……死了!”

拓跋嬰攥緊韁繩,額頭滲出冷汗,扶著胸口用力地咳嗽了幾聲。她閉上眼將情緒強壓下去,轉頭跟叱雲風道:“將軍是為我而死,孤當銘記。如此看來,放我們突圍是她的計策。依你之見,我們應當如何?”

叱雲風看了看她,道:“請恕臣直言之罪。大汗,當日設宴沒能殺她,我們已在不利地位。青州尚有四皇女虎狼之師,北方各部因為聽到謠言而人心浮動,以臣之見,現在應該立刻棄燕都、避幽州,轉回錫林盟補充兵力,整頓旗鼓,把持驛站,杜絕消息不通的弊端……才能重新與幽州監軍司匯合,再行交戰。”

“叱雲風!你這是要大汗放棄祖輩之威嗎?!”

“左輔!萬萬不可,擅棄燕都,會受千古罵名!”

叱雲風是夏國四輔之一,為朝中大左輔。

拓跋嬰腦海凝固一刹,喃喃道:“……我不能如此。我不能如此……”

昔日守朔州,就是憑借著一口氣。只有一口氣不絕,她才能再打下去,如果此刻立即退回錫林,那麽此前大夏打下來的大片領土,都要重回東齊之手,她愧對列祖列宗。

拓跋嬰咬牙道:“此前大道上的煙塵,只是疑兵之計。那裏應該只有小部分後勤兵卒故弄玄虛,我們走那裏,但不去遼南。她們能在這裏伏擊,遼南一定已經陷落敵手。”

叱雲風沉沉一嘆,退回隊列之中。

眾人提心吊膽地轉入大道前行,果然沒有遭到伏擊,道路上有快馬綁著樹枝來回奔騰、制造煙塵的痕跡。拓跋嬰看得惱火不已,恨不得生吃薛玉霄的血肉,才能一解屢屢中計之痛。

眾人沒有進入遼南,而是向分叉路的另一側前往承安郡。抵達承安一樣有兩條路,一條官路,一條狹窄卻更近的小路。

“大汗。”將士道,“我們走大路吧。此前在小道受伏,都是因為地形狹窄,倉促交戰而敗北。走大道就算有伏兵,損失也不會太過慘重啊!”

眾人紛紛點頭。

拓跋嬰沉默片刻,腦海中閃現過薛玉霄勾唇微笑的神情。她騎著馬徘徊須臾,道:“不,我們還是走小路。她為人算無遺策,此前讓她料中,一定能猜到你們一心走大路,則大道必伏之。這次只有還走小路,才能避開她的布局。”

“此言有理。”、“國主聖明啊!”眾人紛紛贊同。

叱雲風欲言又止,上前道:“可是……”

話音未落,拓跋嬰已經率眾向小路而去。叱雲風望著她的背影,無奈跟了上去。

小路並沒有此前那麽狹窄,馬匹可以順利通行。眾人前行十余裏,饑腸轆轆,兵卒難行,就在此時,忽然聽到馬匹趟過草木叢中的窸窣響聲。

拓跋嬰心道不好,一擡首,迎面見到一眾兵精糧足的人馬殺了出來,軍士糧草充沛、神采奕奕。為首之人面色冷峻,乃是昔日攻徐州的先鋒官李芙蓉,雙方遇見,李芙蓉只寒聲說了一個字:“殺。”

就在她帶著人沖出的同時,兩側山坡高處有旗幟飄揚,弓箭手從山坡上冒了出來,張弓搭箭,亂箭齊發。

一時間,軍陣內響起無數哀嚎慘叫之聲,血色洇透地面。拓跋嬰揮刀劈開亂箭如雨,急忙率眾後撤退開,疾走逃離。在她身後是一重又一重的箭矢,大夏供養的精銳輕騎成排倒下,踩踏至死者不在少數。

拓跋嬰心痛難抑,硬生生地咽下一口血,負傷逃走,帶著殘部退了回去。

此刻天已擦黑。

眾人人困馬乏,喪失鬥志。拓跋嬰更是舉步維艱,疑神疑鬼。她遙遙望著幽州城鎮的百姓燈火,沉默良久,說:“近在眼前的同盟之地,我卻不敢上前,唯恐薛玉霄毒計有詐。沒想到出了燕都,竟然還是被困著……”

“國主。”一位謀士道,“切勿憂慮,就算她截斷了幽州這條路上的消息,北方其他部落尚在我們的掌控。烏恒部落和金昌部落就在西北,我們可以轉向西北。”

拓跋嬰道:“西北……你是說豐州?那是四妹的根基,會聽我們的?”

“戰況復雜,山高路遠,想必西北的消息跟四殿下不太通吧?我們也可以效仿齊國國主控制消息,就說四殿下已經死在齊人手中,請西北各部襄助我等,為您的四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