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4頁)

李清愁:“……好好好。”

薛玉霄說到這裏,想起她是原著女主,忽然又尷尬了一下——這個“外人”是怎麽說出口的。

李清愁倒不在意,她在秋收宴後就跟袁氏的一位小公子相識,便指了指遠處的車馬,道:“看見沒有,來送我的。”

薛玉霄:“不下車?”

“這是袁冰的弟弟,袁氏嫡子,單名一個意字。小意要是親自下車送別,袁氏族人發覺了我們的私情,肯定會為難他的。”

袁氏乃是高門大戶,門檻可不低。薛玉霄嘆道:“咱們跟袁冰劍拔弩張,你還跟人家弟弟花前月下……清愁娘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李清愁道:“待我建功立業,自然會上門提親,人就要敢想,你看京中那麽多碌碌無為之輩,還惦記著能得王郎的垂青呢……”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片刻後,左武衛府的援軍按時開拔,眾人出了陪都,南行三十裏時,路過一個山寺,山上楓葉飄紅,滿山蒼涼艷麗的血色,風吹簌簌。

寺廟下有一個小亭,裏面似乎有人獨坐。因為離得太遠,薛玉霄沒有看清,只能聽到亭中傳來的弦音。

琴聲繞梁,引得馬匹都放慢腳步,最後幾乎駐足在山下。前方的文掾娘子們仰頭望去,彼此議論琴聲,贊嘆不絕。

“我在京中遍訪樂師,都沒有聽到過如此動人的琴聲。”

“是《楊柳曲》。清曲斷腸,令人淚下啊。”

“不知是否有相送之意?在這條路上彈《楊柳曲》,應當是某位大人的家眷吧?”

“看不清面容,但應該是個小郎君。”

秋風卷掃落葉,在風聲中,琴聲愈加縹緲不絕,楓樹上的葉子從山寺間被卷走飄下,滿地亂紅。

薛玉霄擡手,一枚紅葉便飛墜入手。

好耳熟的琴聲。

“真是絕妙的琴聲。”李清愁感嘆,“大抵只有王公子彈秋殺琴,才能與之媲美了。”

薛玉霄思索片刻,見到不遠處有幾個僧衣打扮的比丘尼,便調轉馬頭過去,跟她們說了幾句話。

一曲盡,亭中彈琴的郎君便起身,朝著眾人的方向行了一禮。

眾人如夢方醒,紛紛還禮,這才行過山寺下,徹底離開陪都的地界範圍。

直到連最後一匹馬都無法看見,亭中的王珩才抱琴轉身,他身邊的侍奴跟在公子身後,小心地問:“公子,丞相大人已經準許你上前說話,怎麽不真去送送薛都尉?”

王珩走下山寺的台階,說:“我已經送過了。”

“可是她只聽到你的琴聲,連你的面都沒有見。”侍奴很不理解,“她會知道是誰彈琴嗎?她會不會覺得是京中的其他人?您不跟她當面交談,怎麽能讓薛都尉明白。”

王珩腳步不停,他道:“姐姐明白的。”

少年還是擔憂:“可是……”

主仆一行人下山,迎面撞上回寺廟的幾位比丘尼。王珩擡手行佛禮,幾位僧人年事已高,慈眉善目,見到他抱琴下山,便道:“小施主留步。”

王珩問:“大師有何見教?”

僧人說:“方才山下有一位紅衣騎裝的女郎,托付一句話帶給小施主,說,此琴更勝秋殺,多謝王公子相送之意,風高露寒,珍重身體。”

王珩怔愣片刻,又還了一個佛禮,他的手放在披風的系帶上,下意識地系緊了些,一直走到山腳,還忍不住面露微笑,多日來的抑郁消沉一掃而空。

他歸園後精神很好,連帶著養在家裏的鹿都跟著胃口好,吃了不少東西。王秀一見此狀,心中滋味更難以形容,不巧的是她還每日與薛澤姝共事——

一看見司空,就想到她那個“好女兒”,把珩兒勾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然而薛澤姝卻一點兒沒意識到這點,她還對王秀很是不滿呢,每日找茬挑刺,直到丞相大人終於忍不住,摔杯叩盞,當面道:“你們薛家的人怎麽都這樣難纏!”

薛司空正在與她因國事吵架,腦子忽然很清楚地抓住了重點:“……都?”

欲飲琵琶馬上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