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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安笑:“就是順便想起來了。”他揚一揚眉:“我以為我帶你來法國,你就有這個自覺了啊。”

顏子真語噎,她的確是想到了,可是……

鄧安笑:“別緊張,她就是好奇。”

於是,顏子真晚上在酒店裏見到了鄧安的母親。

鄧安的母親是一個很美的婦人,五十多歲,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和鄧安站在一起像是兩姐弟,她眼角有細密皺紋,並不作掩飾,越顯得氣質優雅豁達。

顏子真很喜歡她。

鄧安母親很快就走了,臨走前她擁抱顏子真告別,笑著對顏子真說:“好好玩,鄧安專精吃喝玩樂,這一帶酒吧他都很熟悉。”

鄧安無奈地笑,顏子真沖他擠了擠眼,大大方方地說:“我們每天晚上都去不同的酒吧,很好玩。”她是真的覺得很好玩,每個鄧安帶她去的酒吧都各有特色,環境一流,玩得特別開心。

鄧安母親看了一眼鄧安,忍不住綻開一個笑容。

輪到鄧安擁抱母親告別,她低聲在鄧安耳邊說:“她是你的天使,鄧安,不要讓她走掉了。”

鄧安微笑。

顏子真對莫琮說:“特別特別開心。”

就連莫琮都有點眼紅,實在是,玩得太過開心。她對顏子真說:“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一個有名的腦外科醫生,這實在是……讓人無語。”

顏子真嘆氣說:“他工作狂起來,也是很瘋狂的。”

蓋瑞幫她:“其實我一直覺得這些年鄧安的狀態不正常,除了每年去滑雪,幾乎沒有其他娛樂,也不放假,空閑時間要不就呆在江城,要不就是去省醫找他師父,完全不是我認識的鄧安。現在的鄧安,和以前也不大一樣,不過感覺更好。”

他笑眯眯地看著顏子真。

顏子真“噗”的一聲笑出來。

從前的鄧安,會讓顏子真忐忑不安嗎?其實並不。顏子真熟悉的是這五年的鄧安,而這五年的鄧安,雖然懶洋洋,雖然毒舌,但是他是個愛護弟弟、對病人負責、對朋友仗義的人。

顏子真心裏總有那麽一點天真留存,她愛人,總是全心全意。

因為如果在快樂的時候開心的時候,回憶起來會忐忑會憂慮,那麽這種愛情,顏子真不會要。

她所不知道的是,鄧安打電話給他的父親鄧叢恩,講了他和顏子真的前因後果,最後他誠懇地對他說:“爸,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

鄧叢恩沉默,他明白鄧安的意思。

在鄧安六歲的時候,鄧叢恩在江城娶了鄧躍的母親,當時他對鄧安說:你會有一個弟弟。六歲的鄧安冷靜地問父親:是你的孩子嗎?鄧叢恩回答他:不,鄧安,你父親是有操守的,不會同時和兩個女人在一起,但是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他不是我的孩子,因為我們要幫助一個可憐的母親。

鄧安從六歲起一直信守承諾,不曾把這件事說出去。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說,情況會異常尷尬,而且,在周圍人的眼中,顏子真會陷入難堪的境地。

鄧安也知道,顏子真因為知道真相,所以可以不在乎,但是那是因為她豁達,在她的心中,鄧安鄧躍的兄弟關系,就算不是親兄弟,也曾經造成很大的壓力,是她一直猶豫和勸阻自己的原因。就算是自己,也曾經為此而止步。

鄧躍來阻止自己,誠然有替顏子真著想的原因,內心裏說不出口的,何嘗不是因為這層關系。

那麽不知道真相的人,就可想而知。

鄧安不能讓顏子真為此有一點難堪,更何況,他深知顏子真對她父母家人的感情,所以,更不可能讓她的家人為此難堪。

他已經夠不好的了。

而鄧躍已經成人,如果沒有其他情況,這個秘密可以保持下去,但現在情況不同。

一個成年人,性格和情感都已經定型,告訴他身世肯定也會造成沖擊,但是這沖擊並不會很大——除非這個人異常的脆弱。而且說實話,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

鄧安心裏不是不歉疚的,他是真心視鄧躍為親弟弟,可是,在輕重程度上,他不覺得鄧躍接受身世比顏子真將要面對的更難。

鄧叢恩沉默過後,說:“你的考慮是正確的。鄧躍是個成年人,他應該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世,那是他應該做到的。過幾天我會抽空回國,當面和他講清楚。”

鄧安問他:“保密鄧躍的身世,這個承諾你對阿姨做過嗎?”

鄧叢恩倒笑了笑:“她不是會提出這種要求的人,是我對她說,會視鄧躍如親子。鄧安,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一直很驕傲你是我的兒子。不是因為你的醫術。”

是因為鄧安的善良。

小時候鄧躍以為鄧叢恩是他的親生父親,在國內的幾年裏,一直是鄧躍黏著鄧叢恩,驕傲地快活地坐在他肩頭玩耍的是鄧躍,讓鄧叢恩陪著他做模型說故事的是鄧躍,出去玩牽著他的手不放的是鄧躍……鄧躍以一個幼子幼弟的身份,理所當然的占有著鄧叢恩的疼愛。反而是鄧安,才六歲就離開了親生母親,來到陌生的祖國,那麽小,卻友愛地照顧鄧躍,禮讓鄧躍,雖然也很想纏著父親玩耍,卻因為鄧躍的“霸道”而笑著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