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證據(雙更合一)

◎愛老婆的好男人◎

讀心術讀不到對方真實的心聲, 這種情況趙向晚遇到過。

如果對方心理建設完美、內心信仰強大,那麽趙向晚聽到的心聲通常都是對方預設好的橋段,類似於——

我沒有錯, 錯的都是別人!

就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沒有問題。

他是個賤人, 賤人自有天收……

因為有這些預設的聲音幹擾, 往往趙向晚很難接受到對方最真實的內心。

要打破這一層壁壘,必須先讓對方心慌、混亂。

而現在,正是朱飛鵬看向自己的眼神,讓潘國慶開始驚慌, 露出了馬腳。

朱飛鵬繼續問了幾個關於11號晚上潘國慶與錢振業在一起的細節問題:你們說了些什麽話?睡在哪裏?誰先喝醉?你睡在哪個屋?中間有沒有起夜?

潘國慶態度誠懇,認真地回答著這些問題, 有些細節他記不住也很抱歉地說自己喝多了記不起來之類的話。

這些對話都在前兩次的筆錄本上記得詳細無比, 看來潘國慶準備得非常充分。趙向晚失去了繼續傾聽的興趣,站起身環顧四周, 打量著潘國慶與翁萍芳的家。

省建機廠的老舊宿舍樓,潘國慶的級別不夠, 只分到一個單間, 面積大約二十平方米,被布簾分隔成兩個部分。靠近房門的空間擺放著沙發、茶幾、飯桌和兩把椅子,算是客廳兼餐廳, 布簾之後應該是臥室。

墻上掛著一張結婚照, 照片裏翁萍芳打扮土氣, 紮著兩根小辮子, 但一張臉蛋精致漂亮, 與相貌偏醜的潘國慶站在一起更顯得光彩照人。

留意到趙向晚的目光, 潘國慶殷勤地介紹著說:“這是我和萍芳結婚領證前拍的, 廠裏同事都羨慕我,說我娶了個漂亮老婆。也是,如果不是萍芳是農村戶口,怎麽也不可能嫁給我。”

說到後來,潘國慶的神情變得有些頹廢,聲音也低沉下來,顯然在這一段美妻醜夫的婚姻裏,他是那個地位低下的討好者。

趙向晚單刀直入:“這麽漂亮的老婆,你長年不在家,能放心?”

潘國慶的面部表情有一刹那的抽搐,咬了咬下嘴唇:“我,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沒辦法在家裏陪她的。”

【賤人!賤人!老子在外面省吃儉用,賺的每一分錢都給了她,這樣還是攏不住她那顆□□的心!死得好,死得好!】

當潘國慶內心那惡毒的詛咒傳到腦海之中,趙向晚擡眸看向這個表裏不一的醜男人,繼續追問:“怎麽沒辦法?我聽說你們廠不少人從業務員轉行政崗。”

“業務員有提成,賺錢多。”

“每年大約能賺多少?”

“有多有少,要看賣出去多少。”

“平均呢?”

“每年大概一萬多吧。”

“你賺那麽多錢,為的是什麽?”

“她嫌棄單位集體宿舍條件太差,想在外面買房子。”

“錢攢夠了嗎?”

“沒,哦,不知道,錢我都給了萍芳。”

“家裏有多少錢你不知道?”

“昨天去銀行查了,錢不多。”

“有多少?”

“三千多。”

趙向晚的話一句接一句,絲毫不給潘國慶喘息機會,這讓他有了沉重的壓力。

【為什麽她和其他警察問的問題不一樣?她為什麽問這些問題?她在懷疑什麽?】

“翁萍芳在咖啡廳打工有收入,養活自己沒問題。你每年賺的錢都給了她,可是卻根本沒有存下錢來,那你們的錢到哪裏去了?”

這個問題問得刁鉆,潘國慶絲毫準備也沒有,張了張嘴,可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賤人、婊子!老子這麽信任你,你卻對不起老子,一天到晚描眉畫朵、勾搭男人,拿著老子的錢打扮自己、開酒店、倒貼小白臉,老子弄死你!】

趙向晚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

何明玉察覺到趙向晚與潘國慶的交鋒,她知道趙向晚的本事,看潘國慶不回答問題,便沉著臉追問:“潘國慶,請你回答,你們的錢到哪裏去了?”

潘國慶沒想到現在的警察會這麽無聊,竟然還要關心他家的錢花在哪裏。壓抑不住的不滿湧上來,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一把將布簾掀開。

“刷!”地一聲響,夫妻私密的臥室顯露在趙向晚三人面前。

一張架子床,四周罩著粉色帷幕,松軟舒適的床上用品是櫻花粉色。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白色小方桌,桌上鋪著粉色繡花桌布床頭櫃上有一個小小的牛奶瓶子,瓶子裏插頭一枝枯萎的玫瑰花。看得出來,翁萍芳生前是一個很注重生活品質的女人。

潘國慶一把將衣櫃打開,大聲喊了出來:“你們看,你們看,我辛苦賺來的錢,都花在這些上面!”

衣櫃裏掛著各式各樣的衣裙、包包,琳瑯滿目,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