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信語

坐在院中,簡翊安拿著手中的書,想看一下自己以前都寫過什麽,卻不知為何那顆心怎麽都靜不下來,最後只能將書放在了一旁。

寒竹和他說,曾經的宮晏曾假扮他人嫁給他,說其性格惡劣至極,所有事在他眼中都不過是遊戲一般。

對方說,他於宮晏,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簡翊安聽到這話並未發怒,他只是讓對方繼續說,說有關他們的一切,說他忘記的一切,說對方瞞著他的一切。

事實也正如簡翊安猜的那般,他與宮晏之間,根本沒有那般美好。

他是個皇子,卻雌伏於他人身下。而對方一開始,只怕真真是將他當作了個玩物。

和宮晏相處這麽久,他當然清楚那人的性情,縱使其在他的面前偽裝的很好,可背地裏的那般模樣簡翊安也是可以猜的差不多。

隨心所欲,狂妄自大,殺人如麻,他都猜得到,也清楚那就是宮晏。

仿若一條毒蛇,簡翊安都沒有發覺便已經被其死死纏住了全身。

只可惜,簡翊安忘了一切,他記不起以前的宮晏是怎麽一副模樣。

若真的和寒竹說的一樣,那……也是有趣得很。

……

將手中的軟劍收回,隨手在袖上抹了抹刀口的血,男人的臉色黑得嚇人。就連韶梅都從未見過宮晏這副樣子。

怎會如此?

韶梅自己也想不明白,寒竹怎麽可能真的去尋皇帝。因為簡翊安的緣故,寒竹對那皇帝的恨意只怕不比宮晏差,可誰想對方竟然真的願意為了簡翊安,放下這般恩怨。

而眼下她更擔心的還是宮晏,對方為了簡翊安不惜讓其失憶,騙了對方這麽久,如今卻還是功虧一簣。

想到這,韶梅便止不住的怨恨起簡翊安來。

當初她便勸過宮晏,可惜對方沒有聽,這宮裏的人那顆心只怕是涼得與冰塊無異,想要那人的真心真算得上是天方夜譚。

“韶梅,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宮晏將血擦凈,冷不禁問了句讓韶梅都愣了一愣的話。

要知道,宮晏這家夥這輩子從出生起就是狂妄無邊,要他反思除非天塌了,否則絕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主人,這世上有些東西強求不來,有時候太過於執著於某物只會適得其反。”

韶梅很少勸解,她自己跟了宮晏這個人,多多少少都被影響了一些,她還是心智成熟後跟的宮晏,否則對方養出來的也只會是像風靈那樣的刁蠻丫頭。

本以為勸了對方便會收心,誰料聽了這話,宮晏反倒是笑著搖了搖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才清醒一些。

“身上這血味還得快些洗凈,免得翊安又嫌棄我。”

剛想轉身離去沐浴,前院卻是響起了爭鬥之聲,不等兩人去瞧,寒竹便拎著風靈殺了進來。

“寒竹?你怎麽敢來這裏的?快把風靈放下!”

韶梅擔心風靈的安危,風靈那丫頭也是吃不了虧,這兩年宮晏只顧著簡翊安,根本不管這丫頭。對方跟著簡翊安那小廝混了許久,性格更是囂張跋扈,如今被寒竹這麽拎豬一般拎著,讓她丟盡了面子。

“寒竹你這個王八蛋!快把我放下來!不然我殺了你!”

風靈氣極了,奈何寒竹武功不低,她耍毒說不定還能打得過對方,正面對上只有輸的份。

“她不讓我進來,我只能這麽做,實在抱歉。”

寒竹將風靈丟到了一旁,隨即便走向了宮晏,“我只是奉命替我家主子送封信罷了。”

指尖捏起一封信,伴隨著一陣風襲過,那封信便已經到了宮晏手中。

“你家主子?你的主子現在是誰?翊安,還是那個笑面狐狸一般的皇上。”

宮晏指縫夾著那封信細細端詳了一番,信封上沒有一個字,看來是封密信。

“你不必這般與我說話,宮晏。”

寒竹握緊了手中的配劍,清楚和宮晏這樣的人講理和對牛彈琴無異,對方從不會在乎他人的感受,“你若真的愛殿下,為他好,便應該離他遠遠的。”

“寒竹,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對翊安難道不好嗎?”

寒竹的告誡沒讓宮晏收斂悔過,反倒是當面嘲諷起了對方來,“我差點忘了,我與翊安琴瑟和鳴之時,寒竹你好像還困在誰家的竹林陣法之中出不來。”

這般恥辱寒竹自然沒有忘記,可若不是對方,他又怎會被困?

“宮晏,你這樣做人遲早遭報應。”

寒竹沒有與宮晏鬥嘴,更沒有多留,往日的教訓讓他清楚,唯有守在簡翊安身側才是最為安全的。

寒竹離去之時風靈想阻攔,卻被宮晏一手揪回。

“你做什麽!放開我!”

本以為宮晏他們會為自己復仇,誰想沒有一人當回事,這叫風靈心底很是憤恨。

宮晏隨手將風靈丟到一旁韶梅身側,命令道:“看住這丫頭,前些日子背著我下山,給她關半月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