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第2/2頁)

明生都後怕道:“幸好我昨天是自己幹完的活……也幸好你們昨天全部多鑿了一塊石塊。”

那些石頭真成了救命的備用存在。

否則除了他們四個以外,其他所有的參與者都得死在第三天。

陳雲拍拍姚小果的肩說:“我那塊多出來石塊給你用吧,能幫你湊夠七塊完成任務。”

屠文才就救不了,他碎的是整整七塊,他們上哪再給他湊七塊石塊出來啊?

“憑什麽?!”

屠文才也不明白他要上哪去重新弄來七塊石塊,他抓著自己的頭發,額角青筋畢露:“這條死亡規則壁畫上根本沒提醒我們!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又何必……”

何必要去賭那最後一塊送到幹屍手裏的黃金?

他只要像謝印雪他們那樣,用黃金換取食物和水,補完眼妝再回到聖殿自己鑿石頭,那他就根本不用死!

謝印雪垂眸瞥著那些嫵媚透潤的藍睡蓮,輕聲說:“你不該賭的。”

詹蒙那句“賭狗不得好死”,在這種情形下,堪稱真理預言。

“你早知道會這樣是不是?”屠文才走到謝印雪面前,詰責一般道,“你知道,為什麽不提醒一下我?”

謝印雪卻反問屠文才:“你以為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了。”

他微微往右邊偏了點頭,把目光落向屠文才身後的姚小果:“她聽進去了,你不肯聽。”

——都不是沒聽見,是不肯聽。

屠文才貌似還想再辯駁幾句,只是人身獸首人們沒給他這個機會,豺首與鷹獸的兩位人身獸首人上前來,一左一右桎梏住了他。

不過屠文才沒怎麽掙紮,他連做了三個深呼吸就冷靜了下來:“我願賭服輸,但我要求和擺渡者npc做交易。”

擔心自己也很難通關的姚小果急忙問:“你知道他是誰了?”

“阿努比斯。”屠文才的眼睛定在步九照的胡狼獸首上,與那雙幽邃的獸瞳對視著伸出雙手,“取走你要的報酬吧。”

詹蒙和離他最近的茜茜講悄悄話:“你覺得阿努比斯是這個副本的擺渡者嗎?”

“七成可能是。”茜茜說,“畢竟審判之秤在他手上,是古埃及神話裏的‘稱心者’。”

饒是謝印雪,在這一瞬都覺著屠文才不愧是個賭徒,眼光這樣毒辣,絲毫猶豫都沒有便認定了步九照就是擺渡者npc,偏偏用不在正處,白瞎了一對好眼睛,但這也不能排除,屠文才可能又是在賭,賭他自己有沒有選對人。

而不管賭對了還是賭錯了,那句話都依然成立:賭狗不得好死。

所有人身獸首人們都不會說話,在屠文才要求與步九照做交易後,他就擡起右手硬生生撕開了屠文才的胸膛。

這跟先前取他們內臟時用刀的方式截然不同,帶來的痛苦程度亦是翻倍的增長,在這樣的劇痛中,屠文才臉上的鎮靜再難維持,他竭力地慘叫著,身體抽搐著瘋狂痙攣,這一幕當是極其震撼殘忍的,可他們體內沒有任何血液了,所以又不顯得血腥,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怪邪性荒誕感。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被胡狼獸首人撕開皮肉、掰斷肋骨,最後將那顆仍在鼓鼓跳動、似乎在發出錚亮罪孽的心臟扯出,丟到審判之秤上。

天秤的右端,放著一支輕柔如雲的鴕鳥羽毛,左端則是屠文才的心臟。

結果毫無疑問:屠文才的心臟比羽毛重。

可是那只長著鱷魚頭、獅子身和河馬腿怪物阿米特卻沒有出現吞噬掉屠文才。

屠文才被其他人身獸人放倒壓在地上,又是活生生挨著劇痛被挖出在制作木乃伊流程中,除去腸和肝以外也要被取走的胃和肺。

眾人在他刺耳尖銳的叫聲中,都幾乎全別過了頭或是挪開了視線,不忍看他,然而眾人也都清楚,人身獸人們還剩一步沒做——從屠文才鼻孔裏插入一根長釘,攪碎他的腦組織,讓其化為腦漿從鼻孔內流出。

“不行了……我要吐了……”詹蒙用手指堵著自己的耳朵,蹲到聖殿的一根石柱後嘔吐去了。

吐了會他擡起頭來,目光掃過墻壁,發現上面已不再顯示壁畫了,它顯示的是一句話——

【人生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居留,死後才是永久的享受。】①

但詹蒙望著這句話,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他們進入副本第一天在墻上所看到的那五行字:

【此處即為旅途的終點。

神已為你指出三條道路:

是前往來世?

還是重回人間?

亦或被深重的罪孽所吞噬?】

屠文才走的是哪條路呢?

作者有話說:

①人生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居留,而死後才是永久的居所。——來自《金字塔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