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四目相對,他眸底的侵略感絲毫不加掩飾,方慈像是被定住,怔怔地與他對視。
像極了「雲輕」初相見的那一晚。
那漆黑深邃的眼專注地凝著她,似能攫取她的靈魂。
方慈沒由來地有點雙腿發軟,那種莫名的吸引力像是沉寂了許久,驟然醒了過來,給了她一記猛錘。
她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視線交纏。
不。
比「雲輕」外的初相見還要強烈。
那種想被他擁入懷中的沖動,和彼此現已無任何特殊關系的事實,撕扯著她,讓她想哭。
怎麽辦。
真的不該見面。
她好像還妄想著擁有他。
聞之宴閉了閉眼,轉開臉,淡聲開口,“……送你回去。”
嗓音平淡無波,好像剛剛的眼神洶湧是場錯覺。
坐上邁巴赫後座。
方慈眼望著車窗外,體溫回升,精神也醒了過來。
不要再多想。
不要再放任感情。
一路無言。
透過窗戶看到酒店近了,方慈咽了咽喉嚨,甚至刻意帶了點客套的笑意,道,“……聞總,就送到這兒吧,借我把傘就行。”
聞之宴肘撐著另一邊車窗,本來也在看窗外,聽到這話,他轉過頭來,虛眯了眼眸,“……叫我什麽?”
方慈還是淡笑著,“聞總。”
聞之宴看了她幾秒,而後意味莫名笑了下,道,“……喬叔,掉頭回家。”
“好的老板。”
前座司機應道,而後放慢車速,在路口掉了頭。
方慈眼睛都張大了幾分,“什麽意思?”
聞之宴還是笑著,那笑幾分冷淡,“方慈,你說錯話了。”
“我沒懂,”方慈全身都繃緊了,“哪裏說的不對?你明明白白告訴我就好了,回你家算什麽?”
聞之宴不再開口。
邁巴赫一路駛入舊別墅,沿著車道駛過噴泉,而後從側面駛上緩坡,在門廊前空地上停下。
聞之宴下車,繞過來幫她打開車門。
她還是端坐著沒動。
聞之宴浮浪地笑,“……要我抱你下車?”
方慈立刻繃緊了脊背,僵硬地邁腿下車。
聞之宴轉身離開。
他邊走,邊褪掉西裝外套、馬甲、扯掉領帶,扔到客廳沙發上,餐廳椅背上。
方慈雙手攏著大衣,看著他走到島台邊,從冰箱裏拿出瓶水,擰開微仰頭喝了一口。
她靜了靜,以打商量的口吻,說,“為什麽帶我來?”
聞之宴低眼,一褶一褶挽袖子,肌肉線條流暢勻稱的前臂逐漸露出來。
她看到了,他還戴著那幅手鏈。
他像是覺得好笑,重復她的用詞,“為什麽帶你來?”
默了默,他問,“……你該叫我什麽?”
“我們現在是業務合作關系,叫你聞總有什麽不對嗎?”
聞之宴點點頭,後腰閑閑虛靠著料理台,從煙盒裏抖出根兒煙,攏手點燃了,抽了一口,這才說,“會有這層業務關系,你會回國,統統都是老子搞的。”
“方慈,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我只是放你去讀了四年書。”
方慈眼睛都張大了幾分,“……你為什麽要這樣?”
他看著她震驚的臉,唇角一絲居高臨下的諷笑,慢條斯理地說,“是不是又覺得不自由了?要不要現在去辭職?”
方慈難以置信。
他還是很淡,“為什麽這麽驚訝?你了解我,我就是這樣的人。”
良久的沉默。
方慈冷笑了聲,“……聞之宴,你不會沒忘了我吧?”
這話本是為了出言諷刺他,擊垮他的自尊心。
聞之宴卻淡淡一笑,“不是你說的嗎?求我不要忘了你。”
方慈有點茫然,大概是回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說過這話。
聞之宴繞過島台,走到她面前,曲指擡起她下巴,低著眼,聲音也低著,“……還要我提醒你?”他頓了頓,“老子第一次淦你的時候——”
方慈驀地揚手,被他攥住手腕,冷笑道,“你這脾氣,一點兒沒變是不是?”
她說不出話。
今晚距離還沒有這麽近過。
他的味道,熟悉的懷抱。他好像比之前更高大,白襯衫下隱現薄薄胸肌的隆起,寬肩讓人心生安全感。
好奇怪,明明是如此激烈交鋒的話語,彼此間的引力卻好似隨時能糾纏在一起。
他是聞之宴。
那個午夜夢回中,總與她交纏的那個人。
方慈低下眼睫,無力地說,“……你要什麽?”
“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方慈不知道說些什麽。
難道又要重蹈覆轍嗎?
這一次,也許為期兩個月?
兩個月結束之後,她還能安然無恙地逃回倫敦嗎?